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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禅诗:当代诗写突围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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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31 15: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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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禅诗:当代诗写突围之可能
$ L- s0 ?% S, |/ B7 p8 p  w( \董迎春
6 n! G! h/ E4 `" q* }" X
: M) Z: H* n* t3 v9 r* W摘要:1 O2 D0 j: U0 D* T1 s
与西方诗学精神与美学追求相异,中国传统的禅诗呈现出空灵、玄妙的诗歌意境,代表中国传统诗学与东方美学的精神内核.洛夫的现代禅诗传承中国传统华夏美学中禅宗美学特征,同时也吸引融纳西方现代主义的表达技巧,这也成为当下汉语诗歌写作突围的路径之一与发展可能.* o  n9 H7 u7 Q5 d# x# X$ }

$ W- A( e4 `, n4 q作者 :         董迎春
( Z9 m. ~0 B+ A5 ]- S' @作者单位 :        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74 j; I1 e; B/ z  f
期 刊:        华文文学  3 x# l6 q& M6 O1 ~# C& j+ T
Journal:        Taiwan Hong Kong and Overseas Chinese Literature! N6 v3 m3 V' B1 [8 u! {6 a
分类号 :I207.22
, o9 C$ Z2 e& W+ d; Z9 w在线出版日期 :        2013年9月25日
* g. X$ ~$ L6 \: j基金项目 :        国家社科项目"朦胧诗以来现代汉语诗歌的语言问题研究"(批准号11BZW096)阶段性成果,广西教育厅《20世纪80年代诗歌话语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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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禅;现代禅诗;诗写;当代诗歌 & i" q2 K; A- w3 a$ P# S

0 G! f8 ~" H  }% ?+ o" j# m当下诗歌书写的突围,除了追求精神的歌唱性(“内歌唱”),在诗歌形式及表意方式上,中国传统“禅诗”为当代诗歌书写提供了一面镜子。当下有一批诗人开始在传统禅诗上寻找诗歌书写的意境与表意可能,同时他们也关注西方现代诗歌的表现技巧。
' i! d" x8 k* @5 D1 G: R0 F“现代禅诗”传承了中国古代传统禅诗的精神、气韵,同时也使用了西方现代诗歌的表现技巧,我们把它称之“现代禅诗”。台湾诗人洛夫多年来的诗歌实践与探索为我们提供了某种话语启示。近几年,大陆与台湾诗歌交流越来越多,洛夫的“现代禅诗”亦被大陆学者、诗人们所关注,同时他的“现代禅诗”写作也影响了大陆当下一批诗人的写作。以洛夫为代表的“现代禅诗”成为当代诗歌书写的某种有效的路径之一。 5 r: W! X. i1 D+ Z: v. s) S

0 q+ v& Z9 m) J5 E一、        禅与禅诗 5 C0 P5 k4 {: C7 u7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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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古典美学道、禅一脉似乎向我们彰显了“华夏美学”最明显的东方性、传统性的话语特征,它游离工具层面、儒实的实用性伦理主张而直接抵达内心成为关注自我的一种精神视角,不断旋启内心的诗意智慧与生命哲理。道、禅相联系,作为诗歌与美学特征。禅诗与“禅”联系最为密切。禅,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范畴在不断演变中构成了中国古典美学的重要情趣,这对后来文人化、审美化的诗写内容与形式产生了重要影响。
4 h7 V4 C" D: s- b/ ~) A' |% \  “禅”作为一个精神情趣,在开端与是“佛学”相关。“恒如中夜时,昼日所见闻,皆是身外事,身中常空净,守一不移者,以此空净眼,注意看一物,无问昼夜时,专精常不动,其心欲驰散,急手还摄来,如绳系鸟足,欲飞还掣取,终日看不已,泯然心自定。”(《楞伽师资记》),这是禅宗空观的开端,这里面的两个譬喻,其一是夜半清净,白天之见皆为“身外事”,要“身中常空净”;另一个有“空净眼”,才能心灵专精,如绳系鸟足,可随时把欲飞的“它”牵着。“如果没有大乘佛教的般若空观,如果没有这个‘空’,佛教的纯粹感性和关于这一感性的直观态度就不可能形成。……意境之意,与其说是言意之辨之意或者意象之意,还不如说是与六根中意根相对的思虑之意,而第六识即是依靠根起作用而形成的意识。这在禅籍当中是有重要根据的。”①“在禅宗的发展历程中,作为空观的禅观被中国人所着意吸收,早期的空观被极度纯而形成了禅宗的现象空观。直观方式悄悄取代了譬喻方式而成为中国佛教尤其禅宗的主流感性经验。当禅宗渐次趋于文人化,禅的经验也就被赋予了更多的诗的性质。”②“而佛禅的‘意解’,一方面联系着庄玄的得意忘言、得鱼忘筌传统,更进一步的则是强化了‘意’的直观和流动的特性。”③ ! X8 S4 w, w: K' _6 P- s7 s& J
  可见,这种佛学的本土化,似乎也蕴含了与中国传统的老庄的那种清寂无为的思想相合流,或者说,正是这中外合流的美学思想资源,成就了中国独特的禅宗美学与神韵。禅、禅宗讲究佛眼、法眼、智眼、道眼、慧眼,从而形成直观、直觉的思维去触摸、认知事物本质,禅宗之眼深刻影响着传统诗学发展,如宋代惠洪说:“诗者妙观逸想之所寓也,岂可限以绳墨哉?如王维作《画雪中芭蕉》诗,法眼观之,知其神情寄寓于物,俗论则讥以为不知寒暑。”(《冷斋夜话》卷四《诗忌》)这种美学精神与审美态度已经深深地烙印于诗文的书写实践当中。
3 n9 S/ \2 P# ~, X  禅诗的话语形式则表现为对一种空灵、清寂的诗风的传承与实践,追求精神的意趣与风流,通过诗人自我与自然、社会、他者、世界的生命对话,从而以自我的退场来建构生命的在场。一种在孤寂与淡静的精神情怀支配下,书写生命个体的精神所悟与生命体验。
. X+ W5 @# }+ s' [  老子向世人启示了“道”、“气”、“象”、“美”、“妙”、“味”的东方美学范畴,庄子则在“得至美而游乎至乐”的“神游”与“逍遥”中,外天下,外物、外生,从而追求无己、无功、无名的真人的空虚心境,然而,到了魏晋南北朝佛学东进,文人从思想的“清净无为”开始转向自觉的“文”的时代,在艺术中不断追求“传神写照”、“澄怀味象”、“气韵生动”、“同自然之妙有”的精神情趣与生命智慧。唐宋时期的孟浩然、王维、苏轼等诗人的创作则把这种智慧完全投注在诗歌的书写当中,诗写形式构成了他们生命信仰与精神吁求。司空图说:“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④ - A/ u- g( h. d
  禅的意趣与审美态度最终与“意境”这一学说合流。晚清著名美学家1908年发表于《国粹学报》上的《人间词话》,标举的“境界”让中国美学有了新的鉴赏尺度与思想突破。王国维受叔本华、康德、佛教等影响的艺术观,事实上与中国传统的禅宗美学也有着某种关系。这种思想情趣上的纽带也成为“现代禅诗”写作的意趣与表现的精神要旨。王国维的意境一说,强调“意与境偕”,在写景上,区分了“隔”与“不隔”的艺术境界,有真感情、真性情的书写,是“无我之境”的物物相混的齐物与空观,“境界之呈于吾心而见于外物者,皆须臾之物。惟诗人能以此须臾之物,镌诸不朽之文字,使读者自得之”⑤,“境非独谓景物也,感情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⑥境界,是“具眼”者纯粹直观的对象,是“不隔”的景,是“遗其关系限制”之理想化,是“须臾之物”。⑦显然,有真感情才可灌注自然、生命之生气,感情亦有境界。 - m" O4 |* Z) y$ `8 M; K% F
  禅宗美学一路,则是中国文人智慧与生命思想的东方化认同与确立,而禅与诗的结合,则更有力的推动了东方的禅宗美学的发展,“闻声悟道,见色明心”(《古尊突宿语录》卷十六《云门匡真禅师广录中》“室中语要”引古禅语),“禅宗美学的核心问题是境界-意境。”⑧
/ r5 Y$ z" u- D" L. @7 i  禅的大致逻辑发展线索形成了华夏美学的重要理路与精神气场之一,也为禅诗的出现提供了思想资源与观照智慧,同时禅诗的写作也深化禅宗美学发展。因而,禅的意境一说,构成禅诗表达的最基本的艺术策略,当然这种意境更指向了淡然闲逸、空灵玄妙的精神意趣。   新诗百年,“现代禅诗”的写作似乎是缺席的。“现代禅诗”不仅是从时间而言的一个诗歌概念,更是作为一种精神气韵,对中国传统的禅的诗意与智慧的生命再现,更为重要的是后者,如何在不同于古典文学的新诗的语言与思想话语中得以表达,这成为“现代禅诗”的一个重要命题。作为“现代诗歌”的写作,禅味、禅趣、禅思、禅意的体验与语言追求的“意境”与“理意”,似乎在中国新诗写作是缺失的。我们在李金发、废名、卞之琳、穆旦等诗人的作品中可以捕捉到中国传统禅宗美学的机心与情结,但是,相对于其它丰富的各种流派的诗歌,禅诗在当代的传承与革新似乎缺少应有的重视。
$ v* A- Y/ p3 l* R- \  禅,在于般若,在于智慧,在于禅机,在于空观。“现代禅诗”是以“禅”的语言、情趣、智慧、境界为表达要旨的现代诗歌,这一点在“诗神远游”英美的意象派诗人庞德、艾略特、“跨掉一代”的诗人金斯堡身上都能找到痕迹,而在中国更是有着悠远、深久的文化传统,从某种意义上讲,禅宗美学构成华夏美学最活泼、最生动的美学形态有别于西方重实证、理性的美学传统之一。禅宗美学一开始就是诗性、诗意的、最直观,也是最内证自我智慧的。“现代禅诗”不仅追求中国传统美学禅的“意境”、“理意”,还重于道、禅智慧的语言建构与思想陌生化等的语言追求,“禅宗至少在最初阶段是反语言的,其态度要比庄子和玄学更为激励。换言之,禅宗比任何哲学学派都更看重直观和直觉,更具有现象学的倾向。”⑨
+ d) I6 F- s4 X5 p$ N  2006年,四川著名诗歌民刊《独立》推出了“现代禅诗专辑”,刊发了《现代禅诗系列理论随笔》8篇和“现代禅诗作品专辑”。同年,国内公开发行的大型丛刊《今日先锋》也推出了诗人南北的“南北现代禅诗选”。2009年8月,南北等诗人创办民刊《现代禅诗探索》。“现代禅诗”逐渐成为大陆诗歌书写策略与精神旨趣的诗写突破路径之一,不断与台湾诗人“现代禅诗”写作水平相靠近。以洛夫、周梦蝶等现代诗歌创作为主的诗人,他们融注西方现代诗歌的表达技巧,融注中国传统的禅诗的诗意、智慧追求,为现代汉语诗歌书写提供了一条重要的书写路径。
, h9 t6 g  H# J' o  大陆学者沈奇、孙金燕等人对“现代禅诗”做了深入研究,使得“现代禅诗”逐渐成为研究中心,沈奇通过洛夫的小诗、禅诗研究,提出了“现代禅诗”这一概念,沈奇认为,“百年中国新诗,要说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丢失了汉字与汉诗语言的某些根本特性,造成有意义而少意味、有诗形而乏诗性的缺憾,读来读去,比之古典诗歌,总觉少了那么一点什么味道,难以与民族心性通合。洛夫以禅助诗,最得益也是其最成功之处,正在于此——助之简,助之净,助之清明灵动,助之澄淡涵远,助之素言淡语得言外至味。”⑩孙金燕认为,“在向西方现代主义诗歌、中国古典诗歌参照系统双向开放,自觉结合东方智慧与西方艺术的过程中,中国现代主义诗歌以强烈的现代意识与悖离性创造,实现了西方诗歌的东方化与古典传统的现代化,保证了中国新诗向世界艺术潮流的成功汇入以及个性的确立。”{11}
/ |9 M6 E" c% O% d$ u本文以洛夫的“现代禅诗”为例考察“现代禅诗”的诗写特征与艺术趣味,以及“现代禅诗”创作对中国当下诗歌书写的贡献与影响。5 J  e: D2 }' `: f: 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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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洛夫:“现代禅诗”的书写者+ [3 U9 g& F4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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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夫,是汉诗写作的代表性诗人,在“现代禅诗”的写作上也为我们提供了丰富、智慧的现代诗写形式。他通过“现代禅诗”的创作实践,不断推动着汉语诗歌与西方现代诗歌的交融,也创造出许多具有汉语之美、诗性之美的现代诗歌。正如沈奇所说的:“在洛夫诗歌世界中,我们不仅能获得强烈的、我们中国人自己的现代生命意识、历史感怀以及古典情怀的现代重构,更能获得熔铸了东西方诗美品质的现代汉语之特有的语言魅力与审美感受……让现代中国人在现代诗中,真正领略到现代汉语的诗性之光”。{12}
. U# C: ~) a* B! r/ V( s# @  佛禅的思想智慧已经构成了洛夫诗歌的诗意形式与表现主题。《五灯会元》中写道:佛祖释加牟尼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此时,众人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世尊说道:“吾有正法眼藏,涅般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洛夫《水墨拈笑》同样写道:“不经意的/那么轻轻一笔/水墨次第渗开/大好河山为之动容/为之颤■为之晕眩所幸世上还留有一大片空白/所幸/左下侧还有一方小小的印章/面带微笑”,由此观之,禅宗不借助语言而非常强调直观内证。洛夫还重新诠释《大悲咒与我的释文》,他写到:“佛言呵弃爱念,灭绝欲火,而我,鱼还是要吃的,桃花还是要恋的。我的佛是存有而非虚空,我的涅磐像一朵从万斛污泥中升起的荷花,是欲,也是禅,有多少欲便有多少禅。”{13}可见,佛、禅的思想对洛夫诗歌的影响之重大。 " u) s. ?8 J2 F+ Q$ R' U
  考察发现洛夫的诗歌从语言、美学等维度具有以下四个特征,体现出“现代禅诗”不同层面的美学追求。
$ D8 v8 i5 I* K, ]% T  第一,闲逸恬静的空灵之美。 4 K5 P- I6 O/ `$ _
  禅诗强调空的心境与诗境,追求闲静、空灵、清净、寂寥的人生境界。艺术变成生命诗意与理趣的空中回响。洛夫写道:怎么也想不起你是如何瘦的/瘦得如一句箫声/试以双手握你/你却躲躲闪闪于七孔之间//江边,我猛然看到/自己那幅草色的脸/便吵着也要变成一株水仙/竟不管头顶横过一行雁字/说些什么//你一再问起:/“千年后我瘦成一声凄厉的呼唤时/你将在何处?//我仍在山中/仍静立如千仞之崖/专门为你/制造悲凉的回响”(《回响》),艺术要追求的就是空谷、雪意、山雨、隐者、鸟声……“柴门闲闲地开着/无人进出//满山的秋雨……/无人进出/柴门闲闲地闲着”(《石涛写意》);“入山/不见雨/伞绕着一块青石飞/那里坐着一个抱头的孩子/看烟蒂成灰//下山/仍不见雨/三粒苦松子/沿着路标一直滚到我的脚前/伸手抓起/竟是一把鸟声”(《随雨声入山而不见雨》);“山鸟/隐隐从峰顶掠起/如着火的意象/从一册唐诗中飞出/它的韵味/决不可能在/城市灯火里寻到”(《夜登普门寺》);“山雨滂沱的日子/校书/坐禅/饮一点点庄子的秋水/或隔着雨窗/看野烟在终南山结着发辫”(《走向王维》),这一切组成了洛夫式的禅意、理趣,凝聚空灵的诗性张力与审美空间,这种禅境并非都源自山林从而远离人间,有的则出自生活,最主要的还在于诗人的有一颗禅心;“壶正半空/徐延柱猝然掠空而起/好熟的诗句啊/犹似长安酒楼飞落的/一条儒巾//意正半浓/汉城大学弹琴的女生/掩嘴而笑/再笑/山外的灯火更远了”(《半夜阁夜饮——汉城诗钞之五》);“院子的门开着/香片随着心事向/杯底沉落/茶几上/烟灰无非是既白且冷/无非是春去秋来/你能不能为我/在藤椅中的千种盹姿/各起一个名字?”(《有鸟飞过》);“每层有每层不同景色/每层有每层不同的风声/每层有每层不同的空白/每层有每层不同的寂寞/雨夜的长安真好/酒馆里/淡淡的灯火下/那位打瞌睡的男子据说也是个诗人//这时,塔顶突然有了动静/疑是玄装的脚步声/上去一看/原来是行青苔/悄悄向窗外爬去”(《雁塔》;“人人每天都要刷牙/而国会麦克风的牙齿从来不刷/任细菌扩散”(《绝句十三帖》),可见,洛夫的“现代禅诗”,也注重在现代以焦虑、虚无、孤独、迷茫为实质的生活维度展开思想沉思与精神突围,“禅意和诗意,其实是洛夫在心中永远不息的精神指引的明灯,只要生命依然存在,它们就会在互动互碰中迸发出耀人眼目的光芒,从而使人们在审美的愉悦中获得对人生和生存的信念。这恐怕也正是洛夫内心深处的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14}“现代禅诗”的书写犹如一种治疗现代精神疾病的医学仪器给诗人带来了片刻恬静、安宁,这种日常生活的审美化,也是诗人的“禅心”所在,禅境、禅思的追求,为现代个体生命提供了精神突围的生命方式之一。       第二,沉默语言的诗性之美。
4 `3 V0 o9 k2 V  禅诗需要一种空境、一种智慧,而这种空境、智慧的获取更在于禅诗语言喻指着某种禅境、智慧。《昙花》写道:“反正很短/又何苦来这么一趟//昙花自语,在阳台上,在飞机失事的下午//很快它又回到深山了/继续思考/如何再短一点”,“不错,每个汉字/都在这里找到了残破的家/据说它将以最坚硬的核/巩固我们/即将沦为虚墟的灵魂……”(《碑林》),对语言的思辨与沉思,让我们返回我们的母语——“汉字”,重新反思与建构“现代禅诗”书写的路径与可能。 / l/ O7 F; f: ~% q. Y
  《金龙禅诗》写道:“晚钟/是游客下山的小路/羊齿植物/沿着白色的石阶/一路嚼了下去//如果此处降雪//而只见/一只惊起的灰蝉/把山中的灯火/一盏盏地/点燃”,“嚼”、“惊起”,这两个关键的词语串联、嵌入了读者的感官,凝聚诗性,点染虚实相应的诗性之美与艺术空境。在诗歌之外留下了许多“空白”,这是禅诗的“沉默”话语,也是“有意味的形式”的审美空间,“晨起/负手踱蹀于终南山下/突然在溪水中/看到自己瘦成了一株青竹/风吹来/节节都在坚持//我走向你/进入你最后一节为我预留的空白”(《走向王维》),作者所提供的“终南山”、“王维”等等的语汇已身临其境地将自我情感投射于具有联想性的艺术空间,这样的“语言”蕴含着中国传统禅诗所留下来的艺术“空白”,“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 ^! q" u$ I0 B" t9 _. B. w; v  洛夫的禅诗既具有现代诗歌的语言张力,又充满东方意境之美。这种“语言”在《洛夫禅诗》里比比皆是:“在窗玻璃上呵一口气/再用手指画一条长长的小路/以及小路尽头的/一个背影//有人从雨中而去”(《窗下》);“一匹银杏叶/从街边蝶飞而来/躺在掌心/像剪下来的一小片黄昏”(《惊见》)“被一根长绳轻轻吊起的寒意/深不盈尺/而胯下咚咚之声/似乎响自隔世的心跳/那位饮马的汉子刚刚过去/绳子突然断了/水桶砸了,月光碎了/井的暧昧身世/绣花鞋说了一半/青苔说了另一半”(《井边物语》)。 6 z. k, ^# \3 U, N
  洛夫的《无题四行》,正如日本的俳句,尼采式的格言,充满着语言的思辨色彩,诗人把生命的自我体验融注语言创造,语言成就诗歌,语言也生成了思想,诗人通过这种带有禅趣、禅味的语言启示了外物、外生命的可能,从而让语言亲证思想,让语言成为思想:“诗能抓住下坠的灵魂吗?/我站在语言的悬崖边呼救//看到你们在诗中行走如踩钢索/我便得意地笑了”;“注视镜中的白发怔忡不语/我发现额上的灰尘何止三千//月历虽是一幅复制的山水/时间却不容亵玩”;“当你们想说服我以皮鞭,刀子,毒鸩/我哑默如墙//只有美丽的雀鸟/才喜欢对着猎人的枪口唱歌”;“清晨的雾中/一株山茶向我伸出白净的手//看到一只毛虫钻进了花心/突然发现爱竟是如此椎心刺骨”(《无题四行》);“有人问大海:/我们如何分辨恐怖和存在//就像海水与盐吗?/大海不答,哗然掀起一阵巨浪”(《无题四行》)。这类禅诗,大多借用“口语”入诗,显然,诗歌使用何种语言并不重要,语言的真正意义在于切合语境、呈现思想自身,让语言回到思想自身这一西方现代语言哲学这一理路上来。 & S; [4 h; T' g, q5 w
  洛夫艺术上追求的空灵之美还体现为对虚无的短暂性的生命事实的反思,这类诗歌体现了现代诗歌的理意、思辨之美(beauty of intelligence)。洛夫写道:“把生说成激流/把死说成浅滩/把情爱/说成骷髅眼中飞出的蝴蝶/知识是饵/逻辑是钩/你们是风中发臭的鱼/我要说的大多没有什么意义/因而有的不立文字/有的无题/昨日我是真理/今天我是谎言/这一生/说黑不黑/说白——一下子就到了黄昏”(《书虫之间》);“时间之伤继续发炎/其严重性/决非念两句大悲咒所能化解的”(《时间之伤》);“她死去时/黄昏正跌跌撞撞下得楼来/今晚,我准备用一屋子的黑/想她”(《纸鹤》),因而,这种理意、智慧之美与中国传统的超脱、归隐的方式与旨趣也有差异,他不断融注了现代人生、现代生活为存在本体的在场之思,显然,他的“现代禅诗”是对中国传统美学的深化与深入,艺术之美也凝聚了思辨、思想之美。
+ u! h2 a/ \4 q  R% Y4 P3 U  第三,禅魔互动的审美之美。 2 H! l- j4 [- a6 a5 l
  什么是禅?如何通过诗的形式来呈现禅诗的意境呢?“现代禅诗”又是如何在传统禅诗与现代诗歌之间找到关联?这类问题在洛夫的诗歌得到了较好的探索与呈现。
. c. t: {: b, A2 Y, ?7 x% b  洛夫写道:“念未寂,尘境未空,嘴里的鱼骨吐掉还是留在喉咙里?吐掉我便一无所有,那就留在喉咙里,像一切恶业留在肉身中。大悲大悲,鱼骨,血,桃花,是色亦是空。酒是黄昏时回家的一条小路,醒后通向何处?”{15}洛夫在自己的诗歌中不断思考“禅”,通过现代诗歌的形式赋予传统禅诗的精神品质,洛夫一直迷恋、沉思这样的艺术命题。洛夫《禅的味道》写道:“禅的味道如何/当然不是咖啡之香/不是辣椒之辛/蜂蜜之甜/也非苦瓜之苦/更不是烧肉那么艳丽,性感/那么腻人/说是鸟语/它又过分沉默/说是花香/它又带点旧袈裟的腐朽味/或许近乎一杯酒/一杯淡茶/或许更像一杯清水/其它,那禅么/经常赤裸裸地藏身在/我那只/滴水不存的/空空里”,可见,此处的“禅”也凝聚了现代生活的气息,甚至还充满了反讽、解构的色彩,《大悲咒与我的释文》写道:“鱼还是要吃的,桃花还是要恋的。我的佛是存有而非虚空,我的涅磐像一朵从万斛污泥中升起的荷花,是欲,也是禅,有多少欲便有多少禅。觉得乱心,如风动水,但涅磐不是我最后一站,人生没有终站,只有旅程。”洛夫在《隐题诗》集子的卷首说过这样的话:“诗,永远是一种语言的破坏与重建,一种新形式的发现”{16},在《漂木》长诗的创作中,洛夫为避“再次陷入《石》(《石室之死亡》)诗那样的紧张与晦涩”而“调整语言的习惯用法”。{17}“超现实主义”能调动人的潜意识写诗,特别注重梦境与幻觉的探索,主张诗人要从理性的控制下解放出来,这本不失为艺术创作的另辟蹊径的一个新领域。”{18}这种融入西方现代诗歌表现技巧的“调整”也蕴含了某种艺术创造的可能。
$ h4 K) f/ M' ]) h: W' F# L  洛夫通过“现代禅诗”这一书写策略,呈现出来的不仅是传统的禅的智慧与思辨,更多的还通过禅与他自身早年受现代西方现代主义影响的“魔幻之美”相结合,形成了洛夫诗歌独特的艺术主张与审美态度。在洛夫自己看来,“魔”即“禅”,“禅”即“魔”,“禅”“魔”互证,方是洛夫诗美的核心。{19}“洛夫着眼于禅的悟性与超现实主义的心灵感通的契合点,发挥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而又含有无穷之意趣的审美效果。”{20}   “禅”是中国美学的,“魔”是西方现代诗歌理路的。洛夫写道:“说是水,她又耕成了田/说是树,她又躺成了湖/说是星,她又结成了盐/说是鱼,她又烤成了饼/说是蛇,她又飞成了鹰”(《论女人》);“你们问什么是诗/我把桃花说成夕阳”(《谈诗》);“且以风雨听/以冷听/以山外的灯火听/那幽幽忽忽时远时近的溪水/夜色中,极目搜寻/那声呜咽响自何处/什么地方都找到了/就是忘了横梗胸中的那一颗/圆圆的卵石”(《鸟来山庄听溪》);“有时就这么盘蜷过冬/孵一枚小小的/太阳之卵/另些时候则沿着弄蛇者的笛音/爬升/及至舞成/一朵蔷薇”(《蛇子骚动》);“在海边/我盛了满瓶的水/月亮正随浪峰升起/举起瓶子/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看到嫦娥在裸泳/吴刚迎面劈来一斧头/瓶破水溅,湿了/一沙滩的月光”(《梦之一》);“太阳为何坚持循血的方向运行/窗外除了风雪/仅剩下挂在枯树上那只一瘦/再瘦的纸鸢/鹧鸪声声,它的穿透力/胜过所有的刀子/而广场上/那尊铜像为何从不发声/他说他不甚了了//他就是这男子/胸中藏着一只蛹的男子/他把手指伸进喉咙里去掏/多么希望有一只彩蝶/从呕吐中/扑翅而出”(《裸奔》)。 2 D. V; K% I: |5 b- U2 L
  洛夫《绝句十三贴》中写道许多充满偈语的诗句:“玫瑰枯萎时才想起被捧着的日子/落叶则习惯在火中沉思”;“墙上一根钉子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那/钉进去而且生锈的一半”;“夏虫望着冰块久久不语//啊,原来只是/一堆会流注的石头”;“一尾被钓起的鱼/身在半空仍嘀咕不休: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不可能出错”,这种带有魔幻、变形、移植、陌生化特征的表达技巧,让“现代禅诗”摆脱了传统禅诗中的凝固、单一、呆板、某种似曾相识的写作技巧。
! e" k1 c4 ~. _+ f5 r* g% P" K, s  第四,清远、高卓的人格之美。
( d# b. o  K# E- j' N  洛夫的“现代禅诗”呈现了这种清远、高卓的人格追求。汉初公孙乘《月赋》写道:“月出■兮。君子之光。■鸡舞于兰渚。蟋蟀鸣于西堂。君有礼乐。我有衣裳。猗嗟明月。当心而出。隐员岩而似钩。蔽修堞而分镜。既少进以增辉。遂临庭而高映。炎日匪明。皓璧非净。躔度运行。阴阳以正。文林辩囿。小臣不佞。”{21}将皎洁的月光与君子的人格相比,这是中国传统诗学中的比德的传统。洛夫写了许多的“有赠”,而能入他法眼的显然是在思想、艺术之维,能够令我们应该怀揣敬意的“真人”。通过对他们的“风流”、雅量、智慧、闲逸的关注,从而形成了洛夫作为诗人自我的情操与灵魂指向。
# ^: |( a1 n+ e. d' k  `  洛夫写道:“一位白衫黑裙的女生/问诗,问佛,问深山一盏灯/问洛阳街怎么走/搭讪二三,还好对付/临去顶多赠她一点点禅/一朵苦味的笑/至于那些心狠手辣的催稿者/不言不语,两眼/瞪着你那瘦小的手指/一根一行/十行勉强凑成一首/佛法无边,诗的字数无限/要给就给他们双掌吧/你一面念大悲咒/一面挥剑/十指齐掌而断/喏,拿去/外加几滴血的标点”(《截指记——赠周梦蝶》);“而这一位则寂寞犹如一只海豹/滑入水池只为搜寻自己的影子//他绝望地浮出水面/嘴里衔着一株腐了的藻草”(《赠张默》);“抱着太阳遍寻自己的脚印/这人确曾叶过,花过,也虫蚁蛀食过”(《赠周鼎》);“他画了一个月亮/又在下面/画了一株老松/再加上一笔越远越淡的/钟声//可是他就不知道/家该画在何处”(《石涛写意》),笨拙、自然一直是道、禅美学的人格追求与返璞归真生命状态的再现。相比雍容华贵、声名显赫,自然原本的人格更容易激起生命的认同感,洛夫写道:“我是最初的/我是最土的”(《根》),洛夫在对这类生命个体对话的过程中不断塑造诗人自我的人格之美。洛夫说:“作为一种探讨生命奥义的诗,其力量并非纯然源于自我的内在,它该是出于多层次、多方向的结合,这或许就是我已不再相信世上有一种绝对的美学观念的缘故吧。换言之,诗人不但要走向内心,深入生命的底层,同时也须敞开心窗,使触觉探向外界的现实而求得主体与客体的融合。”{22}通过与这些令人刮目相看的怪人的素描,以及与智者的心灵对话,洛夫来探讨生命的精神意趣与内心智慧。
/ S; Y. b7 Q$ ]" E) V综上所述,洛夫“现代禅诗”“其易于接通汉语传统和古典诗质的脉息,以此或可消解西方意识形态、语言形式和表现策略对现代汉诗的过度‘殖民’,以此将现代意识与现代审美情趣有机地予以本土化。”{23}20世纪60年代,洛夫曾说过:“超现实主义的诗,进一步势必发展为纯诗。纯诗乃在于发觉不可言说的秘密,故纯诗发展至最后阶段即成为‘禅’,真正达到不落言荃,不着纤尘的空灵境界。”{24}而从80年代开始,他自觉追求“一种沉稳淡定的心境,禅意因之而每每于有意无意之间盎然溢出”,通过现代诗歌中的“超现实手法造成的那种虚实相生亦真亦幻的惊奇之感”{25}借助传统诗歌美学使中国现代诗起死回生,“中国古典诗中蕴含的东方智慧(如老庄与禅宗思维)、人文精神、生命境界以及中华文化中的特有情趣”{26}。洛夫的“现代禅诗”,一方面承接了中国传统禅宗美学的现象空观与审美意境;另一方面又利用了西方现代诗歌的表现技巧,推动了“现代禅诗”创作实践与当代诗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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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0 x9 X5 B; u; {* R- h$ R$ v+ j6 O& U2 E三、现代禅诗:当代诗写之可能 ; T6 G, r+ }' T2 O/ {+ X) L6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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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诗歌至“朦胧诗”开始,经过“第三代诗”、“后朦胧诗”,一直重视语言的诗歌书写。但是,由于绝大多数诗人只抓住了中国诗歌的传统形式或者西方现代诗歌的技巧,不能很好的平衡,导致了当下汉语诗歌写作走向了书写上的误区,也出现了许多问题。特别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口语写作”的“叙事”作为诗歌的表达策略,诗歌过于兼顾现实、当下、日常、生活而忽略了诗性(文学性)、张力、诗意、哲理,尽管仍旧有不少在这方面探索取得优秀的诗人,比如顾城、海子、伊沙等诗人,但是诗歌也表现出过于在叙事体现出来的“反讽中心主义”2倾向,“中国当代诗歌写作中,‘反讽’的运用似乎日益陷入狂欢化的泥潭。在只见‘反讽’不见‘诗’的境况中,既缺乏对诗歌本体建构的必要关心,也缺失了关于历史与现实的精神想象。现代禅诗的发生,或可成为当代诗歌反讽狂欢的反拨。”{27}
* s, h* k; L. y  传统的“禅诗”呈现出空灵、玄妙的诗歌意境,而以洛夫为代表的“现代禅诗”传承中国传统华夏美学中禅宗美学特征,同时也吸引融纳西方现代主义的表达技巧,这也成为当下汉语诗歌写作突围的某种可能。具体而言,表现以下几种诗写追求:   第一,笔者认为当下汉语诗写应从禅宗美学、传统禅诗中吸取养料,在语言及精神气质上面,不断消化禅宗美学的精神要旨,成为一个有情怀、有境界的诗人。“有境界则自成高格”(王国维语),“现代禅诗”同样需要这样的“境界”传承、融通中、西方现代诗歌的书写。
  X7 R. @5 r& v! z& v  第二,西方现代诗歌强调直观、偶然性的体验与把握。禅宗美学也同样强调直观、智性认知世界。直觉诗性有助于我们认识世界。“对中国古典诗学的建构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的禅思,它把握世界本体、宇宙自性的一整套思维观照方式,同样也将对中国的现代诗歌创作产生深刻影响,而考量到禅思与现代主义的种种契合,它对中国现代主义诗歌创作的影响可能将更为深沉。”{28}不断学习西方现代诗歌的表达技巧,对现实进行移转、变形、陌生化、调整、凝聚魔幻之美。让语言充满情绪暗示,点染超现实的色彩。诗人情感的主观投射,不合现实的超现实想象,以极其颠覆的联想(幻想)颠覆了空间的秩序,这些深化现代诗歌的表现力量与艺术魅力。 % A- D* o0 E* j% h
  第三,在中西方美学中寻求到某种知性、智性的平衡,“现代禅诗”为两者之间找到较好会通与融合的语言节点与精神指向。诗歌代表着人类不同于形象思维、抽象思维的第三种思维,是一种通过直觉、灵感为主要特征的思维形态。中国传统的禅宗美学,代表着东方的发散性思维,而现代西方诗歌则以超现实、变形、通感、陌生化等修辞手段来颠覆、消解西方至柏拉图以来的“逻格斯中心主义”(理性)的意识与思维,从而禅宗与西方现代诗歌的“延异”思维相打通,这代表了人类思维的某种可能。对当下汉语诗歌书写,同样具有不可或少的理论启示。 & h3 k7 ^' }" G2 b& H! H
第四,让诗歌成为诗歌,歌重返意境、意趣之美。这既是诗歌书写对自我文体的确认,也是通过这种“确认”承担起诗人远离政治、实用功能等特征的现实关怀。这是诗人之眼、自然之眼、特别之眼对自然与艺术的抽本质、“通其古今而观之”(王国维语)之审美态度与情趣操守。对诗人这一身份的确认,更让诗人在语言这个层面展现自我迷恋与创造。诗人正是通过语言这个媒介来工作,常常如禅宗的“反语言”生成不同的艺术思维与生命智慧。“现代禅诗”,似乎成为某种对语言创造、诗性建构这一特征实践的途径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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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西方诗学精神与美学追求相异,中国传统的禅诗呈现出空灵、玄妙的诗歌意境,代表中国传统诗学与东方美学的精神内核。洛夫的“现代禅诗”传承中国传统华夏美学中禅宗美学特征,同时也吸引融纳西方现代主义的表达技巧,这也成为当下汉语诗歌写作突围的路径之一与发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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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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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②③⑦⑧⑨ 张节末:《禅宗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80页;第242页;第280页;第186页;第180页;第179页。
/ o+ O/ ]9 R; V* m# z0 m2 ~. n  ④ 司空图:《与极浦书》,郭绍虞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第二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201页。 & n: ?8 J/ Z; i9 O% C
  ⑤ 王国维:《王国维文集》,线装书局2009年版,第32页。
7 Z- q6 Z; p6 v8 b9 g# m  ⑥ 王国维:《人间词话》,齐豫生,夏于全主编《中国古典文学宝库(第56辑)》,延边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55页。 3 O7 p7 R# Z6 n) j% l. D) C
  ⑩ 沈奇:《“诗魔”之“禅”——评〈洛夫禅诗〉集》,《华文文学》2004年第4期。
, V% }8 F3 I9 {4 G6 Y4 {( j  {11} 孙金燕:《试论禅思与现代主义诗歌的悖离与整合》,《诗探索》2010年第1辑。
( L( _% U7 I. P( Q) V. x2 L6 b  {12} 沈奇:《重读洛夫》,《淮南师范学院学报》2002年第3期。 9 K- ?2 M5 w- [8 j: a
  {13}{15}{19}{24} 洛夫:《洛夫禅诗》,台北:台北天使学园网路有限公司2003版,第211页;第211页;第36-37页;第219页。
1 e( O' [9 \3 V8 a  {14} 叶橹:《诗禅互动的审美效应——论洛夫的禅诗》,《华文文学》2007年第5期。 $ `9 }" J5 H8 r
  {16}{17}{18}{26} 洛夫:《洛夫访谈录》,《诗探索》2002年第1-2辑。 4 W2 e8 [0 ^1 i& ]- \5 N3 d
  {20} 洛夫:《超现实主义的诗与禅》,《中外诗歌交流与研究》1993年第3期。
% j7 q9 I; C$ O5 @! i+ @  {21} 公孙乘:《月赋》,葛洪辑,程章灿译注《西京杂记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43页。
1 U3 ~8 @0 V' d; T1 U0 [  {22} 洛夫:《我的诗观与诗法》,《诗的探险》,台北:台北黎明文化公司1979年版,第15页。
1 N8 T% S2 O0 ], P  {23} 沈奇:《口语、禅味与本土意识——展望二十一世纪中国诗歌》,《创世纪》1999年第1辑。 " m2 @" c  O4 z- Q8 O, R$ s  F3 f& d
  {25} 余光中:《余光中说洛夫〈午夜削梨〉的超现实手法》,《名作欣赏》2005年第11期。 3 V4 x7 t. h) N7 M# I# e1 i) i
  {27} 孙金燕:《现代禅诗的发生:当代诗歌反讽狂欢的反拨》,《贵州社会科学》2010年第8期。
% r. B3 z. I  C- S  {28} 孙金燕:《试论禅思与现代主义诗歌的悖离与整合》,《诗探索》2010年第1辑。 & Z3 D$ a) r$ T- ^! ~. q# ?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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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2-10 14:42 | 只看该作者
“与西方诗学精神与美学追求相异,中国传统的禅诗呈现出空灵、玄妙的诗歌意境,代表中国传统诗学与东方美学的精神内核。”& Y) Y  o! K) w1 G# @+ B*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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