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的春天
文/戴永成
草根,被雪覆盖了一冬的梦,又被春风吹醒了。
草色的血,在脉管澎湃、沸腾。草色的心,撕开封冻的念头,开始疯长流浪的欲望。
在村庄生存久了,就像井底之蛙看不到村庄外的天空。在田埂宁静惯了,听不到田埂外的声音。村庄还是那个村庄,春天已经不再是那个春天了。
草根的脚印,一串串流浪的种子,把春天播种成野火。
一棵棵草,把奔跑的生存写得很沉重。一滴滴泪,挂成草尖上的露珠,亮成故乡的声音。
草,是春天的眼睛。一春一明亮,一秋一沧桑。根,是村庄的种子。一年一有梦,一岁一发芽。草根的心,被村庄的旧布包裹着,剥开草色就是村庄的心脏。
草的双手,一只是叶,一只是根。这是一双动感城市的手。登高能捉住脚手架上飘逸的白云,入地能抓住蚯蚓蠕动春天的声音。
草根,以另一种状态活着,比蚂蚁活得潇洒一些,我行我素,自由自在,有声有色。
春了,是草根最活跃的季节。梦,很绿。而草色的绿再绿也飞不出根的村庄。
草根,喜欢春天。无论在田埂上行走,还是在城市屋檐下流浪,只有播种脚印,根就会发芽,梦就会开花,心就会结果。
草根,担心夏天。夏天阳光太灼,热得心喘不过气来,行走高空的汗珠子掉的比春天多,一张白纸条,变得两手空空。秋了的时候,害怕像雁一样结队回家。草根,总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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