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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诗人访谈录》刘川:我批判影子一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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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2 14: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当代诗人访谈录》刘川:我批判影子一样的身份  


    樊樊:刘川您好,虽然素未某面,但与你在诗歌中相识已有数年,很高兴有这样一个交流的机会。你写诗有十多年了吧,诗歌这样一门在现实生活中毫无用处的手艺,是什么支撑了您对它的热爱?
  刘川:谈不上是热爱支撑了我的诗歌写作,正如我不必热爱呼吸,而从出生到今天却一直在积极、努力地保持着呼吸一样。写作,是心灵自然的一种呼吸。如果谁热爱这件自然、本然的事情,那结果就一个——活在虚拟的文本艺术或功利里。我不在其中。如果哪天我发现了一件比写诗更有趣、更让生命充满生机的事,我会放下诗。诗,术而已,心之术,心的外在表现形式。只关心,不重术,也许更能写好它。
  
  樊樊:您认为当前诗歌介入现实的程度如何?
  刘川:介入现实,我之理解有二:
  一、真正的介入(而非肤浅的参与)是滞后、推迟的。比如说,经过时间的筛选,真正成为时光钻石的经典才能介入、并且是一直不断地介入现实,成为人类的文化生命与思想底蕴,比如:诗经,屈、李、杜、白的诗歌,古诗十九首……它们一直就在我们的现实里。而遗憾的是,我们目前的诗歌,不经过历史老人的挑拣,就想直接介入生命现场,过于急躁了。
  二、真正的介入(而非广泛的干涉)是局限、个体的。永远别指望让诗歌介入一个时代的宏大潮流,起到什么指引、革命、改造作用,那往往被背后的意识形态借用、挪用和利用,不是诗的自然状态。我们诗人的作品只能介入有思考、有良知、有体悟的生命个体,而不是一个庸俗泛泛的集合体。我宁可为一个真正的知己写作,去默默影响他的生活,也不会故意去讨好一大群心灵麻木的、喜欢华丽辞藻的文学青年。如果我的诗歌,对哪怕只有一个人的生活起了美好的作用,又怎么说它没有介入现实呢!
  从这两点看,当前诗歌介入现实不用我辈“过于”操心,诗歌如流水,随着它的流淌路径去就是,任何外在的用力,都会破坏诗歌本在的机理和发展的生态。(此话可能被曲解,我重申一下:如果我的诗歌一直和现实在一起,干嘛还要特意地去“介入”现实啊?)
  
  樊樊:您有一群顽固的读者,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我。你也许想不到吧,在我所在的陇南,有两个特别推崇你的女诗人。其中一个叫阿朵,另外一个叫高新茹(网名二月兰)。她们在不同的地点和场合我聊到诗歌时,这两个从不相识的女诗人,如出一辙地说最喜欢你的诗。她们说您写出了她们想写的诗歌。读着痛快、过瘾。哈,对这些您所不知的读者,你有何感想?是否有话想对她们说?
  刘川:伯牙子期,互为表里。诗人是第一作者,读者是再度创作者。诗歌的最终完成是被读出来的。所以我们应该尊重我们的知音——这些被我们有幸遇见的人,丰富和补充着我们作品的外延。他们是隐形的文学史编写者。文学史并不由高等学院的专家编写组完成,而是由这些散落在大地上的读者逐渐修正、补写完成。我惭愧于自己以前忽视了这一点,对读者缺少足够的敬意。应该说的永远是:谢谢!
  
  樊樊: 记得几年前,我在读《床单》和《我女人的长发》时,为这两首诗充沛的诗意和奇异的想象力叫绝。您现在的诗是口语和意象的完美结合,为什会有这么大的一个转变呢?
  刘川:我尝试用口语风格的转变是自然而然的,而不是扭曲着去追随外部的“潮流”与时尚。我发现了口语的特殊质感与魅力,当然它和其他语言表达形式一样,也有缺点、不足。但如果深入一步去想:什么方式最能表达我的心,我就使用什么方式。心外求法,皆是外道。回到心上,语言形式的差别根本不重要。
  
  樊樊:《上帝》《这个世界不可抗拒》《拯救火车》《地球上的人乱成一团》等诗歌,表达上极为独特,让人过目难忘。我觉得。至少有四个因素成就了您在诗歌中的创造力。一是奇特的视角,二是随处穿透现象的洞察力,三是敏捷的形象思维能力,四是奇异的想象力。也许您自己看来,成就你诗歌的又会是另外一些因素吧?
  刘川:其实您说的这样四点是准确的,感谢姐姐一直对我不成熟作品的呵护与鼓励。但总的说来,形成我风格的主要是我的思想状态:对焦灼现实的无奈与悲悯,对人性的关注,对形而上的考问与追寻,对生命本质的维护……这些使我的作品强烈地渴望表现出来一种气质:痛、孤独、自嘲、绝望,继而试图超拔出一种自然平和、活在当下、干净而不染污的心性。我做得不够,我会继续努力,把物欲和精神欲(双重陷阱)中沉沦的人类拔出来。——尽管这几乎不可能。
  
  樊樊:我很惊奇您对群体意象的创造,这是否也代表了您的诗写与一群人相关?
  刘川:我很早就发现,群体意识对个体意识的捆绑、异化与扭曲。自我的消失,所谓大我(民族性)的形成,往往是把优异、超绝的思想改变、降低、消解成民粹主义、实用主义和随从心态。民族的劣根性其实和人口大国群体意识有着巨大的关系。我努力让一个人回到他独立的个体。我的诗歌一直就是这样的主题或者思想初衷。我本身并不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我因为爱这些人,所以一直在批判他们——希望他们找到真正的自我,而不是以影子身份过着影子人生。
  樊樊:您在诗歌中经常写到一些家族里的人和事,简略谈谈您个人的家族史吗?
  刘川:农民家庭。愚昧。落后。活着封闭的思想和肉体里。以追求富裕为目标永远活在巨大的“贫穷”里。当然,这并不影响我爱他们。
  
  樊樊:您怎样看待先锋?在您看来,诗歌的先锋性有何标志?
  刘川:先锋也许不是最终的成功文本。但它的意义在于,发现和寻找真正的自我、以区别于他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有着伪先锋——他们根本不是在寻找真实的自己,而是故意以先锋姿态为旗帜标榜外在、虚拟出来的自己,他们迷失了自己。真正的先锋是:永远是他自己。他建立了自己的思想、表达,价值体系和语言质感。从这个角度上讲,往往是一些“后锋”,更是先锋,他们一直没有在潮流里,他们在彼岸——以“落伍”的姿态,不讨人喜欢的姿态,存在着。
  
  樊樊:呵,因为我是一个诗人,也是一个女人,所以套用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的语调:“我们,不是生而为女诗人,而是,被变成了女诗人”。您认同这种说法吗?怎么看待诗人称谓下刻意强调的女性性别?
  刘川:过于强调自己的女性性别,或者过于张扬自己女性性别的优点或可怜,都是不自信的表现。性别只是社会符号。如果回到内心,哪有什么男女相可得,无男无女,天然干净。把性看得肮脏无比的,把性看得自由开放的,把性当成工具的,都是误解了性。自然而然一些,那些扭结和拧巴干什么。
  
  樊樊:怎么看待诗人的自杀事件和诗歌界层出不穷八卦与丑闻。您认为诗人的名号下需要一种行为的底线吗?
  刘川:迷于术,丧于心,必死无疑。诗歌不能滋润自己,如何滋润别人。诗歌陷阱里死掉或者迷失的人,你们应该清醒: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艺术,没有永恒的艺、永恒的术,要学会和人类、和宇宙一起呼吸,完成生命平凡而壮丽的作息,任何生命都是有意义的,个体就是集体的一部分,拯救迷失的自己也是拯救人类。
  樊樊:当我读到《并非幻象》《天使伤害了我》《被狗耍了》《一大群漂亮姑娘就像是在四处送灯油》等等诗歌时,那种诙谐、幽默常常让人忍俊不禁。现实中您也这样风趣吗?
  刘川:我的趣在于自己随时都能发现别人的有趣。这就足够了。呵呵。
  
  樊樊:十九世纪的荷兰,梵高的向日葵成熟得像金子一样,但没有买不到一文钱。梵高死后一百年,他的向日葵却以天价被收购。您在《读者的脑袋》写道:“我望着纸上的/一行行文字/心里太着急了/想马上就/拎着斧头/去外面收割/广大读者的脑袋”。与您的期望相比,您是不是感到读者的脑袋成熟得慢了点?
  刘川:这首作品的初衷是讽刺顾城,他砍了他最忠诚的、每件作品的第一个读者——谢烨。心有欲,则狂。诗人往往拼命建设自己的乌托邦,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语言追求上的,都不是好事。因为会逐渐地扭曲人性、分裂人格。我提醒自己,不要过分追求什么,甚至不要去积极追求什么。《读者的脑袋》是对自己和某些没有fans叫好就活不了的诗人同行的调侃与嘲弄。我还能期待读者什么呢?我没有资格要求读者什么。
  
  樊樊:诗写的尊严取决于诗人的写作态度,以及诗的终级指向。人的身体器官与人性有着紧密、直截的联系,是艺术无法绕开的部分。遗憾的是许多读者对诗歌的阅读仅停留在字面上,包括您的一些诗也会因此被误读,您对此有何看法?
  刘川:关于被误读,关于自己的“尊严”,随缘吧!诗歌在流通过程中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我能够保持的就是:微笑,面对;微笑,不面对,转身离开他们。
  
  樊樊:您在诗写过程中受到哪些诗人的影响?
  刘川:最初是还多好多人的语言风格影响了我,不足一谈;现在是极少几个诗人的人格影响了我,如同再生父母,令我悄悄的没有改变肉身就换了自己的骨。
  
  樊樊:您认为诗的品相与诗人的品相有内在联系吗?
  刘川:诗的品相与诗人的品相一而二,二而一。完全看成一码事,不可;分别开来看,更不可。但最终最后,还是一码事。
  
  樊樊:在与诗人交流中,我发现一些诗人看待问题的偏执与极端。那种党同伐异争夺话语权的做法与体制内的官僚并无二致。不知你对此是否有所感触?你认为诗写的本质是什么?
  刘川:很多诗人都是可爱的疯子或不可爱的病人,还有许多诗人干脆就是精神动物或功名动物。不一一列举。对诗越爱反而会离诗越远。诗歌永远活泼泼地在我们身边,谁也无法永远把握或占有,那就拼命地占有话语权或自己的场子、自己的名声和老大地位吧,因为这些东西更容易占有和维持——但,最终这样东西也会消失,最后诗人们会会明白自己一生被错用了。
  诗写的本质就是用自己的心向外面发电报,让同样频率、波段的人接受,让从古到今的许多心,在这些电波里永远跳舞。
  
  樊樊:做为一个官刊编辑,你怎么看官刊和民刊的分歧?你认为诗人们所说的一系列潜规则存在吗?
  刘川:媒介而已,无所谓官刊和民刊。只要和功利有关的场子,都有潜规则。不要指望诗歌、诗歌刊物、诗人、诗歌读者活在真空里;其实所有的潜规则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比真正的规则看得更清楚。不过,历史会再次淘洗我们生命过后留下的金子和沙子。
  
  樊樊:哈,我对你们辽宁的诗人特别有好感,在我的印象中,大气,豪爽,聪慧、真诚、正直,善良等品质,就在辽宁诗人的天性中。而且辽宁女诗人也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您能从一个编辑的角度,谈谈辽宁的女诗人吗?
  刘川:辽宁的女诗人很多、很有个性和才华,有一个成熟的写作规模。对辽宁省这样一个模糊的行政区域有用,对个人而言,她们需要的依旧是:回到黑暗里,看守自己的蜡烛,并发掘更多的光源。面对写作的,永远不是复数,而是单数。我希望她们突破出来,不是从辽宁,而是从她们自己。
  
  樊樊:最近您在读什么书?能推荐几本好书给诗人们吗?
  刘川:最近在读“四阿含”,接下来读《瑜伽师地论》《成唯识论》《大智度论》以及牟宗三的《佛性与般若》。无法也不想推荐给别人什么。
  
  樊樊:刘川,谢谢您对《当代诗人》的支持!最后很想听您谈谈佛教,对您而言,佛教是一种信仰呢还是别的什么?佛教对你的诗写有何影响?
  刘川:佛教是一种指引人寻找到清净本性的方法。不是宗教。不是哲学。人人是佛,不迷信“教主”或权威。说得再明白一些:如果我们的心性是月亮,佛教就是指点月亮位置的手指。佛教对我的影响很大,不是消极无为,而是积极面对世界,从繁杂里找到简单,从浮躁里找到宁和,从虚伪里找到真实,从欲望里找到本来就有的不用再找的宝贝。佛教对我诗的影响,从我的诗里看吧!
  最后,再说一句:谢谢姐姐和朋友们!
  
              (2011年6月10日于沈阳)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poem/1/32714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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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4-2-12 15:16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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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4-2-12 19:17 | 只看该作者
诗,术而已,心之术。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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