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中国美诗大赛】
致母亲
作者/王立云
在这条比月光更低的垄道
在这个不断重叠感恩的日子
像一株茱萸一朵菊花蛰伏于虫鸣
秋草
斗转星移间
我受命于母亲的脐带、厌烦的叮嘱
缝缝补补的衣裤……包括她不为人知的
积习、怪癖……
正是这些我才读懂了她的深刻
是她给了我眼睛,让我看见了池塘
是她给了我粮食,让我知道了耕种
是她给了我姓氏,让我理解了村庄
是她给了我梦想,让我爱上了生活
我请求流水带落叶
去登高远眺,吃重阳糕,饮菊花酒
而我变成游鱼
渴饮着池塘的水、月亮、雨露……
甚至我会跃出水面,用月光的手指
去拨弄,去聆听,去触摸这九月九
那些轻、那些静
那些若有若无的像一片白鸽的羽毛
散落一地
多少次,母亲就这样披着月光回家
锅碗瓢盆里的水,像闪光的银色的弧
一粒一粒地
交出了她清亮的嗓音
交出了她额角的皱纹
交出了她中年后干瘪的乳房、偏头痛
白内障……只留下一些絮叨
和她一生留下给村庄的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