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潘加红 于 2014-2-24 17:39 编辑
空巢
院子很大,一个巨大的棋盘。足以让拄着拐杖的三叔棋子一样走上几袋烟的功夫。
咳嗽的声音落下来。掠过桃树的新枝
春天了,一切皆可生发
包括三婶哮喘里的石块。阳光打量这一切。又眯缝起眼睛
杏花没开,否则,时间会压得更低。昨年的桃花还一瓣一瓣
的在泪花里开,一朵一个孩子,一朵一个名字。它们的光鲜
都是自己身体逃离的部分。日子清静近乎虚无。就连呼唤,都转丢给了一群
芦花鸡,灰毛狗,一头奋战在圈里的猪。那些米粒已经数过,一遍又一遍
沙子永远在晌午蛰伏,在皲裂的手里打转
电话铃响了,是别人家的。婶子怀疑自己的听觉,并用一桶桶汲水的铅桶测试
声音太脆,井太深,或者说屋子太严。没有一丝风来提醒
他们把收音机开得很响,遮过南边二狗家的鞭炮,遮过路上弯刀磨剪子的吆喝
这样他们的耳朵就不会再寻找,围墙之外的世界。包括梨树开叉分蘖的骨痛
千万别下雨,雨首先会落在三叔的腰间,婶子的头缝里。他们一遍遍的敲打
体内的云块,雷声。边敲边骂,边骂边敲。直到雨真正的落下来。第一个雷声
滚过那个石臼。雨了,麦苗疯长。他们笑得忘形,如吃了一剂汤药后的安逸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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