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亲

孙忠伟

母  亲

1
母亲，属狗。
刚好，今年是她八十岁高龄。

每次，当我坐到母亲的身旁，
她总是向我说起过往……

望着母亲斑驳的发丝和堆满皱纹的额头
我总能想起她青春洋溢的时光。

她浓密的黑发垂在耳后，
她的双眉那样浓，双眼那么亮。

2
遥远的北方，北方偏僻的村庄，
春雨，泥泞了乡间的路。

这个时候，母亲正在田间，
种下地头的苏子或者甜高粱。

深冬的夜，也许并不漫长。
母亲说：喜欢看我们沉睡的模样。

当我偶尔醒来，看到母亲正在油灯下，
一针针，缝补我们刚刚破了的衣裳。

3
当然，母亲还饲养着猪，鸡，鹅，和鸭子，
还有我喜欢的狗。寄托着母亲的希望。

新年，当几枚鞭炮在我们的院子中炸响，
甜蜜的笑容，会在母亲的脸上荡漾。

而新年，是我们孩子最大的愿望，
偶尔，我们会意外欣喜地穿上一件新衣裳。

多少次，母亲用鸡蛋，从三十里外的县城
为我们换回方格本、铅笔。

然后又赶紧生火做饭，苞米碴子
在落日时分，飘满院子里的香。

那时，不是没有车。但漫长的路，
母亲甘愿用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地量。

……

如今，母亲说着过去，
她的话，被岁月熬成了汤。
                           2013年6月26日 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