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
五百年的时光,树立一棵参天的大树,
在山与山之间切开的斜坡之上,
注视着整个村庄,
一只鹰盘旋其上,在它认为合适的高度,
筑巢安家。
在我还年少的时光,我惊讶于他的伟岸,
甚至有一种膜拜,不可及的那种敬畏。
我时常站在他的身下,仰望蔚蓝的天空。
我也想蜕变成一只鹰,飞翔……
我的理想守护神,我的村庄守护神,
风雨五百年,没有击溃他,
一代又一代人,来了又去,
都在他的关怀之中,
一切安然无恙。
然而时光急转,
时代变迁,人心不古,
总有让人始料不及的意外,击穿内心。
这该死的浮躁时代,
一群见利忘义之徒,用一把科技的电锯,
将他砍伐贩卖,瞬间一片天空轰然倒地。
我的心掺在五百年的历史里,被拦腰截断,
永远无法愈合,疼痛成了一块化石。
我五百年仰望的岁月啊,我可怜的村庄,
在我心中一起死去。
一只鹰,飞翔……
一块石头
那块我诗中的系船石,如今已经寻不见,
传说真的变成了传说,无根无据,空穴来风。
一地碎石,成就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又是田野碧绿的时节,蛙声已经渐淡,
我仿佛又梦回故乡,四处奔跑。
在那星光灿烂的夜晚,忆起童年的梦想,
想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独自行走江湖。
结局是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一切远了又好像近了,如那块石头,
虽已破碎,却更清晰地矗立在我心中,
我踩在上面还会沙沙作响,像一只蜥蜴爬在草丛中。
片片追忆,只留诗一样的情怀在那温柔的晚风中。
一个人或一座坟墓
山上的杜鹃花在野草丛中开的很鲜艳,
还能闻到蜜蜂忙碌的气息。
一个人在山路上就那么走着,
不磨刀也不砍柴的岁月,
却忽然有些无趣起来。
好像山也变荒芜了,
满是荆棘,与多年前的光滑不能相提并论。
只有沟壑里流水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切。
一阵风吹过来,草的腰被压低,
一只鸟长鸣一声,从草丛里扑哧展翅疾飞而起,
我的心吓得一片冰凉,
像撞见了鬼魂一般。
这山上确实有不少坟墓,
我年少时独自上山常感惊悸。
现在再看也就坦然了,
一个人不过就是一段岁月,一段历史。
身前的是与非,身后的评和论,
都终将埋葬,尘归尘,土归土。
心无旁骛地伴着自然听鸟鸣,看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