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白云:高超的“语言谋略”
韩庆成的诗总是与时事的干预发生紧密的关联,这是他一贯的诗歌主张,这首《胡须》我在《诗歌周刊》读到时就被诗中的“变形力”与巧妙的“隐喻”所打动。在物欲的当下,我们的社会与个人的心态都处于宏大范围的“变形”之中,许许多多“棘手”、“面子”的问题就像胡须一样刮了又长,而如何处理这些问题?诗人特别巧妙地利用了“刮胡须”这一生活中反复出现的日常行为切入当下,让它在一个现实的语境中凸现全新的意义,这种语境赋予了“胡须”这个词以有效的变形力,也就是结尾出现的“安全”、“棘手”等词,这样的词肯定与日常刮胡须的行为无关但肯定与当下的时事有关。诗人不断地去“刮”,当然就意味着不断地去“干预”。诗人的努力就是要把“面孔上棘手的部分”“自我消灭”,这是他的“希望”,他不断地去“刮”,“如今用了多少刀片/已经记不清了/感觉把刀片收集起来/可以打一把砍刀”,但诗人还是不希望用“砍刀”去刮“胡须”,换言之,就是希望社会的“阴暗”或者“不安全”的因素越小越好,最好能“自我消灭”。诗人把这样深刻的隐喻藏在语言的背面,不去解释,不去分辨,让语言自身碰撞,随物赋形,刀影绰绰,紧贴皮肤,发出刀锋的寒光,荡出隐喻的向度。使这首诗折射出多方位的现实指向和反讽意味。写得诚实硬朗,既有形象又有内质,而清醒的现实感具在。沿续的依然是他“用时评的视角写诗”的风格,只是语言与建构更加地不动声色。表现出诗人高超的“语言谋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