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国汉字上的诗歌(之一)
文/戴永成
【天 】
中华文化告诉我,“天”字的广义,就是道、太一、大自然与天然宇宙。老百姓告诉我,“天”字,是最高的神,就是老天爷。东汉的郑玄告诉我:“上帝者,天之别名也”,他写的《毛诗传笺》告诉我:“元气昊大,则称昊天。远视苍苍,则称苍天”。
在我的心里,“天”字太神格化与人格化了。我反复咀嚼这个“天”字,想起美人香草以心《天问》的楚辞,想起秦皇割六国的草与一统天下的故事,想起太白与东坡把酒问青天的唐诗宋词,想着想着,仿佛我们都是苍天下的子民,所有的诗歌都是天道酬勤的红叶。
【一】
最初,我认识的“一”字觉得很简单。人生久了,我逐渐觉得“一”字很深邃。
“一”字,横着是一条路。路的距离说短则短,说长则长。
“一”字,以水的方式流淌,横着就是一条河,竖着就是一帘瀑。把“一”字弯成九道弯,就是黄河。一滴水做的那个“一”字,是最深的海。海的深度,就是“一”字的深度。
“一”字,以墓铭志方式昭示:一生的“一”,沉重着生命与人生的沉重。一心的“一”深邃着灵魂与爱情的深邃。
【诗】
童年时,我是从读唐诗开始认识这个“诗”字的。从这个“诗”字中,我读出了诗仙月、诗圣雨与诗王草,那枚“疑似地上霜”的月,那滴“润物细无声”的雨,那株“春风吹又生”的草,喂养了我的童年,明亮了我的青春,至今还鲜活着我的夕阳与我的诗歌。
青春时,我读过夏明翰、叶挺、陈然的诗,从这个“诗”字中,我读出了血。一滴滴前仆后继的血,把“诗”字染红得有了生命、灵魂、爱情与信仰。
走进黄昏,我读过泰戈尔、纪伯伦、惠特曼的诗,从这个“诗”字中,我读出了散文诗的味道。原来散文诗需要用心读才能读懂,用生命写才能写出真正的散文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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