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支出和摊现在我们梦境中的东西,有时仔细一想是无意义分布最恰当、均匀的东西。它的采纳肯定是一种彻底解放的形式,天真的时间短路和与意识生活沾边的提醒。这倒是真的:一些线条,颜色混乱的抖动,影像出乎意料的降临和离去,事件拐弯的迅捷与伸展到现实指甲的微疼,划掉或删除的思维的分叉情绪,拼贴起来的各个单元的相隔事件,冒险行动的沉重拖曳,无数幽灵般拉掣的力量犹如墨黑的山峰,过分强劲、过分压抑、过分纠缠、过分抬高、过分滞留的古怪合成和结合——在这个时刻,梦中的事件变成了它自身之外的某种东西又与这种东西若即若离,而且分歧、歧路、回归、迷人但粘粘乎乎的运动性席卷而来、抽身而去。意料之中的顺序突然转向紊乱的看似更悄然无声的颠倒的方向,踏上意料之外的道路,被改写、被一些无法掌控的驰骋的特权改写。
观念联结在梦中失去了它应有的进程。符号在梦中更是潮湿的激动。那些思想白日化的东西出自于意义的挣扎和网状的冲突纠缠,也就是说梦境里漂浮的一切都是现实残余的机制甚至是无法达及的意义高质量的成功范例,在无法解决或不可解决之间的生活漏点,暗示着划除和过滤的自由里,有了梦境自由解决的绵延的舞台。思想的溢出和沉沦,側身进入梦境之中生成了同一性的反面——荒诞的、模糊的、硬伤的连接,而且其多样性又是空间笼罩的一场消费能指的游戏。
特定的细节完成了欺骗的(造成错觉)成功的生产。每个人的脸在梦中的流出,其体积虚幻、其五官上的模糊的线条始终摆脱不了伸手可触的飘动抚摸。未完成、待完成、拼凑着完成,永远是我们梦境看起来必须努力的方向之一。因为删除和涂抹的扩大,肯定由一种、多种可感存在的意识、经验的羽毛飘动着可视性所造成,它,是光,它寻求自己知道的不证自明的意识萌芽,以揭示未被证实的揭示之物,以浑沌的现象而告终。所以说梦中的空间沉默和无限,凌驾于其它感官所触及的触感之上。无论声音响亮的艺术还是思维辩证的逻辑推理,都与梦中的空间无法比拟。
说在梦中就是不说,无法说,被压迫着不完整地说。它统归于栩栩如生的影像的串行。梦里声音全部被压扁、压薄、压碎。只有影像赢取重复的、夹生的、东拉西扯的内容并无目录分配、排列、抚慰该内容。唠叨的是影像,不拘泥形式的仍然是影像,天马行空更是影像在梦中独有的、挥霍的权力。影像是他人影像的在场虚无化,也就是说一些真实触动过的影像跨越时间聚集在我这个活生生的在场世界里,被给出的真实部分引回到真实与虚幻共存的存在场所之中。
梦每天都在变为遗迹,是灰烬的遗迹,是不留任何实物的余留物,是一种不是任何东西的东西到无人聆听、无人问津的梦境显现中,在那儿支持自己的思想最大胆的假设,甚至越轨的行为都隐藏在几乎没有人触及的果壳内,除掉自己偶尔品味一下。之后,梦又去做它的安静、喧闹、仿真、离奇的事了。
心理商标的炼金术
——广告的光晕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导消费的新巫师们——广告的必然到来和包围,我们其实已经顺从了它们的狂轰乱炸,甚至演绎出一幅在流动的广告形象范围内喘息自如的戏剧。要知道,广告它已经不是物品与人之间的关系,它是看不见的人与看见的人的思想的较量。当然它真实的面貌在大众媒介中并没有被撕开,只是乍现一下诱惑和消费传道者的词语、形象的旅行。它触而不触,即是说它触动的至少是你/你们往欲望引伸的某种蠢蠢欲动的意愿,而且某些无法预料的时刻会扳倒你购买上的禁止欲望,它在联想之外、之内进行着欲望催生和促销。
如果说广告促销的是物质产品/个性产品或制造这些产品的中介,其实推销的是购买的力量和需求。它针对的是人的动机和动机下的冲突,当你/你们已经分化瓦解了你/你们的选择,趋向于更多更好的消费赞词和实际降临的快乐时,广告实际上完成了一条新的功能主义的组合——丰富人的生命和享乐主义道德。巴卡尔德说过广告是“匿名的服务、说服”,诚意占主要地位,其次是隐隐约约的陷阱,再其次是商家依据利润进行不记名计算的方式,将广告中形象美化到人们的视觉中。
广告是命令似的,它广而推之全体消费者,利用各种媒介物说的是真正优秀的语言,甚至是寓言即计划到跟从的话语。因为我们一直处于需要的阶段,非常需要我们没有的东西,或者说广告标识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内存的魅力及真正的符号效应。广告的巧妙在于永远不掀开底牌——它始终是终端产品的展示而不是生产过程的亮相,它缺席了真正需要被消费者了解的内容,是在场的典型的不在/临在,一个滑冰者的倩影,一个投其所好的某些对身体、居住环境、运动、舒适度等等的诠释。它无所不能地包孕自己,它是它自己的发动机和照相机。
说服、劝说、引诱、用画面词语甚至某些挤出的自我炫耀来使产品被广大消费者阅读、讨论直至购买。它天天撩拨人的欲望,随意随时发挥它抵抗不了的图式激动和狂热,它是面向集体的暗示似的真实和想象的之间的转换。如果离开了广告,空间和时间会自我升华吗?文化事实在广告里面是两张不同的皮,美丽和疯狂各占一半,直陈式和难以抗拒的暗示式各占一半,美妙和真实的冷淡各占一半。
我们中的大部分人不相信广告,也许是视而不见,但我们在购买某类产品时的确受广告内容的影响,直至潜意识里左右自己的选择和判断。我们根本无法再回到无广告的时代,面对喧哗的商品盛宴,玲珑的外形和成堆同一的品牌,我们畅行的欲望在群体图像、说明、推断甚至控制中严重受阻,这种物权主义的压迫、饱和广告的逼近、欲望的黎明又是怎样将广告推向了幻觉似的迷惑中——事实上它干扰的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波涛起伏,更多的是信息的不及物的遗憾和购买之后的某种缺席的挫折,因为满足系统里永远是缺乏完满无缺的元素的。在电视里广告是组织化了的露面;在纸质报刊上,广告是签名的推介;在大街小巷,广告的鳞状分布又是与产品性能分离的低劣的游戏;广告就是恩宠和压制,是物品展示的经文和一种崭新的服务,是一个工作、生产、市场和价值的利益链条的浓缩,最终它是被消费、被人们的视觉免费消费,最后制造感官、身体介入的真正的节庆。而上述这些就是广告主动接近、竞争、热情、煽动、个性化、自我委身、自我展布、围绕我/我们的真正目的。它是一项针对物品所作的精彩的论述(利用光、影、声、色),利用你逃避不了的视觉和听觉,利用你治疗不了的购买欲望的伪装,利用你/你们购买力逐渐增强后所得前——后爆发性的暂时幸福,抗拒着来自免疫广告的短暂转身。
等级制器官的腐烂
有待诞生的是对官员等级制的功能的修复。无疑从历史到历史正在进行的今天,修复器官的工作一直在进行,但它们改造允许通向生前和死后的生命——就是真正在意识深处抹掉和划除等级制里面的等级权力意识,似乎在源头处就复活了一种勃勃昌盛的生机,一种描述和现实差异极大的权力分离现象。这正是等级制度里面肯定力量的胜利。
等级是运动产生的吗?是踪迹所致?是前人的踪迹携带给后人踪迹的发展?是民主和公正的产物?还是运动的子孙经历了能量(权力、金钱等)的释放而得到了提携、跨越、越轨后的静默、本质上的背叛?等级究竟昭示了什么?是向它的东方/方向上跃升那种舞台之上的闪耀?
在经营许可的网络里敞开的开口中,权力和等级撒下了它们迷人的、争斗的、开始和结束都具有某种永恒力量的谜。现在那么多例子证明了等级的划出在官僚链条上的承前启后,它们拥有解决
问题、制造问题的能力。再现局限之内的权力运用的结果,也同时反映出每个个人存在的获胜和失败的方式。
等级永远不可能衰退和取消。它只有分离的可能性,即当在某一个等级上技术性和实用性操作之后的休憩,卸下了触及面具的包袱,等级掏空的用法暂时告别——那么等级仍将与个人连接在一起,直至死亡、直至局限于待遇的消灭而
来的死亡之后,其烙在认识论范围内的肯定性才燃尽散去。
等级的级差是在场的、可比较的、武装到话语的。所有的级差内的人物在所谓思想、意向、意念之内来思考、运作他们与他人之间的关系,这种借助于其级别演出或导演戏剧者,无论如何不能体现公正的原则。此外,他们在体制中转译和提供阅读一个统一的自上而下的文本,面对呆呆顺从的百姓,面对一般结构中的人群,每一个层次都通过其鲜明特征的语言再现与所有的其它层次相连,这里面仍将主要元素省略和被放逐,更经常倾向于对层次内的行为进行捍卫或修复的真实愿望的行动。
我经常目睹在一个低层次的等级中煎熬的人——他们规定了自己的言行隐居的条件,但那些否定方式在对上一级差的人而言或错或对,或有挺进的野心,或停滞于某些现实的中断。公众事物、条件、突破、道路的终点都将实际上的跃升定格在仍然任其制约的矛盾中。我很临时地同情他们,但我深知限制的偏向和类比的虚伪法则,这里面蕴涵着权力文化的变脸艺术和实践行为的通道哲学。比起被公众、普遍性的原则照亮的道德而言,等级制中的腐败更是具有历史的维度和偏袒的操心。它是权力生存的地方,是合理话语和限制内话语分道扬镳的地方。
我憎恶等级制。从预见性上可以得知,所有的等级既是合理的存在又是被赋予的存在,理所当然由其所在的人奠定、开启、证明行为的合法性,而不是津津乐道它们的优越和撕裂其中泛滥成灾的权力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