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国汉字上的诗歌(之七)
文/戴永成
【霜】
“霜”字,是秋的眼神。霜叶,是我的眸子。目光,沿着一片含霜的红叶,抵达诗仙“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的思乡情中与杜牧“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寒山石径上,抵达元代诗人许有壬“清霜醉枫叶,淡月隐芦花”的意境。
中国,爱菊的文人很多。美人香草爱菊,陶渊明爱菊,李清照爱菊。爱菊的人,诗很淡,人生很淡,骨头很瘦,灵魂很瘦。有谁知道,这菊是被霜叫醒的一团火?
我是个草根诗人,我用草色的血凝成霜色的诗歌,让我的诗灿烂如菊,静美如霜。日子久了,我也成了一个爱含霜之菊的人了。
菊,开成我的诗花。一滴秋天的霜,就是我诗花的诗眼。
【雪】
我是北方以北长大的孩子,与“雪”字独有感情。从童年、青春到黄昏里的夕阳,我爱了一生的雪。从唐诗宋词到湘音哲人的《沁园春•雪》,我着迷了一辈子关于雪的诗词歌赋。
鲁迅先生说:雪是“雨的精魂”。我说:“雪是醒着的水,是北方孩子的灵魂”。
雪花开了,童话开了,梦花开了,心花开了,生命开了,我的诗花开了。
雪之梦,睡到月光里,被月光包裹成一颗童心,雪做的童年在雪爬犁上奔跑。雪,雕成了一棵爱情树:母亲是根,父亲是干,我是叶。雪,雕成了另一棵诗歌树:雪的净土,是我的根。雪的乳汁,是我的血。雪的圣洁,是我的心。
我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了雪,被梅花一点着,就雪亮成我的一首诗。
【冰】
冰。睡着的水。站立的水。水的精魂。
我是在“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唐诗中认识这个“冰”字的。冰清玉洁,冰弦玉柱,冰肌玉骨,那些成语中的“冰”字,总是和“玉”字结下生命之缘。冰,是水做成的玉,因此玲珑剔透。玉,是冰做的骨,因此充满水的灵性。
我是在阅读《小桔灯》的时候认识著名女作家冰心的。水做的女诗人,一种纯净的母性润泽生命,温暖中国。冰做的水灵魂,一颗晶莹的爱心阐释母爱,震颤世界。
水,站在北国的冬天里,为冰塑造了一个高峰,一尊女神冰雕,就是一个童话。冰雕,裸露的肌肤晶莹如玉,灵动的眼神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透彻的灵魂静若止水,却含着火。
水,给了我生命,让我干净生存一世。冰,给了我灵魂,让我冷静思索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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