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前行的妹妹
龙的妹妹是论坛上取得诗歌成就较早的诗人(诗人这个称谓,我一直比较谨慎地使用)。我看过她的博客,对于前期一些深度意象的诗歌印象十分深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涌现的诗人,身后是思想解放的风潮,我们在跟脱了节的世界接轨,也在反馈世界我们的文本。跟那个时期的知名诗人一样,龙的妹妹的诗歌有着深厚的生命哲学基础,常常呈现出文本遐思的宽阔容纳与贯通感。这一点是她们值得尊敬的标志。用诗评家的话说,她们追求的不是文学的诗,而是文化的诗(《批评的剖析》)。读这些文本需要花很多功夫研读,在这个有些浮躁的网络信息爆炸、追求爽口不负责任的时代,显然会得到某种寥落的回应。这种境况,让我想起无声的斑鸠踱步在我们周围,一二三,一二三……近几年来,伊沙主持的《新世纪诗典》推启了一种现代发语方式,使得诗歌能够在迅速中得以顿住,化为鲜明的钉子。龙的妹妹也在活动语言和肢体,保持着一种审慎地逐步打开,走在确认的路上。对于现代纷繁的碎片,要透过现象呈现本质是一个艰苦的工程。最近我看到一首《黑蚂蚁黑蚂蚁》,让我看到了她持续追求的一种开启:
它们急于爬出一个大人物的鼻孔/它们挠痒他/他再也忍不住了
在早春,感冒是正常的/许多人的鼻子里有一群黑蚂蚁/许多黑蚂蚁的鼻子里,有一群黑蚂蚁
老火车在旷野上在一只小黑蚂蚁的鼻孔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看到这部分,我不由惊叹于她的直觉和把握的能力,想象中那一双手从容地写下这几行关乎本质的东西,那样随心所欲。这种活泛的微观而广泛的东西,我们可能都觉察到,然而将它轻轻点活,是值得深深回味的。
龙的妹妹说:“这首诗突然来到笔尖。”突然其实并不突然,往往突然是更深的内在,否则无法写成诗。有时搜求与运用已知和瞬间的对接会呈现两种文本。好的东西总是剥了一层还有一层,读下来读者很喜悦。这首诗植入的东西有几层,摆布得很自然,粗看轻巧,其实内涵也同样丰足呈现。对于写作而言,这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境界。我以前说过,诗人就是与灵感闪电搏斗的人,灵感是奢侈的,常常只有一秒,抓住它不容易,而缪斯平等眷顾着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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