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国汉字上的诗歌(之九)
文/戴永成
【绿】
“绿”字,作动词的时候比作形容词更美,这是我在一首唐诗里感悟到的。
“绿”字,是一支灵动鲜活的彩笔,任我天马行空,驰骋大地,在一张纸上奔跑。
我用绿撰写父亲的草原,绿了草色的血,蹄音与马背上的情歌,飘逸的是绿色的音符,落地的是蓬勃的日子。
我用绿撰写母亲河的绿水,一滴母性的水,润了泥土,绿了村庄。高过田埂的麦苗嫩绿成希望,那些麦苗是儿女成长的倩影。母爱如水,细水长流。母亲把绿苗、麦子与草色的血留下,把一生的白发带走。
我知道,“绿”这个词,是大地最美的语言,动感而宁静,无声胜有声。
【蓝】
“蓝”字,是天空生命的色彩。母性的天空。苍茫的天空。飞翔的天空。飘逸的白云,是天空的女儿。翱翔的雄鹰,是天空的儿子。一群群白天鹅与一只只百灵鸟,是天空的孙女与孙子。我心如鸟,我心飞翔,我诗如月,我也是天空的儿子。
“蓝”字,是大海灵魂的底色。梦,是大海的花朵。梦,是蓝色的呓语。天蓝蓝,海蓝蓝,梦蓝蓝,心蓝蓝。我从草原来到大海,一滴草色的血滴进太平洋,一滴故乡血站在海边,倾听贝多芬《命运交响曲》,感知生命在大海中的蓝色澎湃。
“蓝”字,是诗歌纯净的家园。近朱者赤,近蓝者蓝。那只飞鸟飞出了自己的高度,翅膀一碰到天就蓝。那只海燕扑出了自己的深度,翅膀一碰到海就蓝。我把自己的灵魂交给天空与大海,灵气的翅膀一碰到诗就蓝。
【红】
我把“红”字写在五月里。一滴五月血,染红西方两个大胡子的灵魂与《共产党宣言》。宣言像一盏灯,照亮中国青春的血。青春,在五月放歌呐喊。灵魂,在五月举起火焰。火焰,点燃血肉筑起的长城与那枚太阳。
我把“红”字写在七月里。那枚红日从南湖升起,朝霞如火,把七月的铁煅烧、淬火、敲打成铁锤与镰刀,凝炼成七月的思想与信仰。七月,阳光与种子,在中国土地上长出铁的脊梁、草色的血与攥紧中国命运的枪杆。
我把“红”字写在十月里。红与血,是一条道路:井冈山翠竹、金沙水、雪山雪、草地草、窑洞灯、青纱帐、红高粱、小推车……都是血的脚印,一直抵达天安门升起的五星红旗。
站在五月、七月与十月的血,染红了我的生命、灵魂、思想、信仰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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