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蹄脚扫白的枝枝叉叉,落满阴坡阳坡熬黄的沙。
爬上坡的日头干旱呐,月亮的脸盘也显皱巴。
一辈子又一辈子拧干的黄土,挤干的飞沙。
峁头上飞一星星雨吧,那都是落在心尖尖上,一勺一勺的蜜。
是谁在大山的峁岭上,叫喊着谁?
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密。
那些山杏木质的嗓子,奔跑成驮水的驴队,滚滚而来的飞尘,经久不息。
羊鞭上赶羊,田垄上歇牛,沟渠里挑担子的来人,大老远叫喊:有水没水?
把干涸像井房一样,埋进枯井里。一遍遍探着身子打捞,哪怕是半瓢泥浆,
或是听到些许水声。
喊叫水,白白昼昼都喊一回。
神台上供坐得龙王啊,你就显一回灵吧,不要辜负我干裂的嗓子,
哭一回,笑一回,唱一回,等一回。
沉默一回,坚韧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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