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极否来
睡着时平躺着,总爱将双手
举过头顶,像投降那样,
但神情却简单,宁静似婴儿。
但我还是喜欢看你侧卧成峰,
这令人想象、痴迷的时光
就在近处,起伏延绵一场沉醉。
如今风景和器械都早已撤退,
静物保持它的沉默,
我投降,由于奔走不再写情诗
而改写总结。半生都在诠释:
对老师、对老婆、对老总。
如今不再考虑润色及修辞,爱谁谁——
仿佛沉默就是一个风向标,就是草木
向善而生,只朝着更深远的黑里倾颓。
大梦谁先觉
街道被复制,人烟稀少。
见着我的人兜着圈子追,我想我是
绕不过去了,闪进一座宅子,
周围齐刷刷钻出大帮人。目的明确,
一个外地人私闯禁地,等待处罚。
为首那个老大我认识 ,
像见到亲人,但不能相认,否则
他会尴尬,游戏会不好玩。
我身揣少量路费悻悻而去,没打算
也不敢报警——
很多年没有做过梦,这使我担忧,
现在好了,终于完成一个惊怵大梦。
就好像拮据多年的人吃上一顿大餐,
可供回味,可供敬畏。然而
这和1993年在菜园坝被劫持
是多么雷同!而为什么相隔二十年
它又重返梦中?只是笑容诡异,
只是换了熟悉的面孔,江湖也不如
想象般险恶,勒索兑换成罚款。
黑社会的一夜,梦魇之外,
尘世让我顿感轻松,无比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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