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从怀化到娄底》
这一段四小时的路程仿佛消耗了
夜晚的一生。漫天黑色紧紧地拽住
逃跑的火车,它有些惊慌失措
哐啷、哐啷、哐浪
……像犁铧耕种于三月
抹去睡意,窗外灯火零星
与我同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
在一支烟里瞎聊,亦或称兄道弟
然后沦陷于无语凝噎——
当我执着地想起熟悉的影子欲唤名字
舌尖种满荆棘,一根刺卡在低声带
凌晨一点五十六,火车停了
我却埋头睡去,如果这一生,像逃亡
娄底只不过是绝望的站台……
《巷子里的一棵树》
这条废弃的巷子
像一根病变的血管,淤积着
时光奔跑扬起的尘埃
不用说垃圾、泥水、路灯……
路过的人也生死轮回
巷中,那棵高大的消瘦的树
将春天不均匀分开
呈现出多元化时代不同的谬论:
枯木逢春并不一定姹紫嫣红
而我,孤独之内,黑夜里
痛心疾首地煎熬……
独坐于转角楼梯第十二级,默数
星星的心跳。阴影处
树已经不再摇曳借酒消愁的手
任风,酒一般流过。得道者如是说:
“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棵茂盛的树,
颜色的更替,只是生活哲学的完善。”
我将坦然,面对黑夜
我也有一次自我救赎的权利
2014/03/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