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荷语 于 2014-4-5 08:01 编辑
我家门前一条河（长篇散文诗十章）
文/荷语
沂河，母性的水。走成一条河，你便是母亲。我屏息聆听属于你血管的脉动。
——题记
之一
从鲁山南麓涌出，溪水顺山谷而下。清清山泉水径流，叮咚山水音空明。
这源头活水，是从大山的心窝子里淌出来的，水流清澈，水质甘冽，水势和婉，水姿优雅。
涓涓细流，汇成大河，先是由北向南，继而折身向东，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流，奔流。
一条河，因充盈、渺远而幽奥、平静、怡然。
一整块山石，上刻“沂河源”，像一头老黄牛，横卧在水岸边。
水畔之上，和着水流舒缓的节奏，不由得脚步慢下来，心静下来。
像一只停停飞飞的蜻蜓，一尾慢慢悠悠的鱼，去看，去听，去寻味水流微妙的律动。
一条河，滚涌着不朽的血脉，诉说着生命的奇迹。
“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
一曲《沂蒙颂》，把沂河水唱得清清亮亮。
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激荡着无私奉献的旋律。
一滴水，一滴乳，点点滴滴，款款深情，注入奄奄一息的生命……
用哑语打歌的红嫂，心里扑腾的沂蒙小调，是红嫂最想穿的红边儿蓝花衣。
甘甜的沂河水是红嫂的乳汁，把革命喂养，把从火线中抢救出的生命喂养……
你天真、无畏、清澈、冰爽、文静、豁达……
你披荆斩棘，一路颠簸，波光流转，教我追求清澈、澄明与坚强。
山涧里修行，平原上修道，你所收录的精神更是美得魅人的。
所向披靡，你把天赐的水命演绎得淋漓尽致。
想来，一条河承载的风月，与母亲历经的沧桑一样沉重。
之二 沂源，沂河之源
沂源，沂河之源，生命之源，文化之源。
一块“沂源猿人”头盖骨化石，沉静地安卧在沂源博物馆精致的玻璃罩里。
头骨带着生动的凸起、沟壑和曲线；那脱落的七颗牙齿，看上去依然锋利。
那隆起的颧骨下深陷的眼窝，仿佛递过来一个眼神，把我拉回到一个远古的场景。
“沂源猿人”与“北京猿人”相隔千山万水，却同期经历着从猿到人的进化过程。
旧石器时代。山东人鼻祖，在沂河两岸繁衍生息，制陶狩猎，撒播着文明的子种。
天上银河，地上沂河。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大贤山下，沂河如带。仙阁登云洞，洞建半山腰。
唧唧复唧唧，织女当户织。织层层叠叠的云锦，织别梦依稀的鹊桥。
透过洞窗，织女梨花带雨，向着沂河对岸张望。
河对岸的村庄叫牛郎官庄，庄里有个小伙子叫牛郎。
牛郎后人说：牛郎姓孙，叫孙守义。
沂源，传说之乡，爱情之乡。
牛郎，织女，一个云端织锦，一个地下放牛。触犯天条“门当户对”。
王母娘娘银簪一划，就是一条银河（沂河），把牛郎织女阻隔在两岸。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少游吟着《鹊桥仙》，道不尽人间的悲欢离合，道不尽那期盼中的遥远与漫长。
沂源，绿色之乡，花果之城。楼群，别墅，错落有致，沿河布局，爽爽朗朗。
在河畔游走，打招呼的是桃树、杏树、梨树、李树、海棠……树上的鸟语……水中的鱼……
周庄水乡，闻名遐迩；中庄苹果，蜚声天下。
“沂源红”无公害苹果，包揽“奥运果”“世博果”“全运果”；“沂源翠”圣佛山绿茶；“汇源果汁”，鸿品天下。
沂源蜕变崛起的根源在哪里？穷则思变。发展是硬道理。心中有梦，沂源梦，中国梦！
“果树进城”，建“绿色沂源”，走生态环保之路，做足“水”文章，打造水韵新城。
一个小县城，不足56万人口，短短几年内出现四家上市公司，在国内还是凤毛麟角。
一条高速公路，像游龙，穿河而行，穿山而出，奔向四面八方。
沂源，从“贫困山乡”变为“花果之城”，破茧成蝶，一夜之间华丽蜕变。
与发展相生，一个“沂源现象”，一种“沂源速度”，让中国经济界瞩目。
沂河源头，幽然流淌的是智慧之源，是花果飘香、五谷丰登的葱茏之源。
不竭的源头活水，充盈着沂河水系，润泽着山野、土地和种子，给予沂蒙山自然生态美。
之三
我一直在追寻一条河的走向，像在寻找一块前世遗失的璞玉。
在河水的流动里，我是一尾鱼，溅起的水花，是我呼出的思想。
鱼和水草是河流的梳子，鹅卵石是我水葬的童年。明澈是河流的禅思，波光是五谷神在行走。
在水里，我碰到五谷神，打捞到五谷的根。母亲的善良，是让根系发达的土壤，是村庄夹缝里融化冰霜的阳光。
一条緑缎子河流，演绎着一个劝人向善的传说。
一个恶道士，心生歹念，潜入织女洞将织女打昏，企图把织布机上的锦缎割下来占为己有。
轰地一声响，石破洞开，那匹锦锻变成了河流，滚滚碧波倾泻而下，将恶道士卷下山去，冲入黄海。
从此，沂河流淌着緑缎子一样的水，走成一条惩恶扬善的河。
沂河岸边，我抚犁而行。犁几度春秋，撒一路因果。
“人之初，性本善”，是我一辈子念着记着信着的箴言。
一条河，以汇聚、奔流的姿态，传递着一种正能量，一种深远的思想。
一条河，碧波荡漾，水花里飞出千秋歌。径流的圣经箴言，奕世流芳。
一条河，散发着母性的气质。孕育着最清新的血脉和情结，割舍不断。
一尾鱼，潜回到一株水草下，倾听你湿漉漉的母语，讲述水汤汤性本善的故事。
谁能看见一条河的站立？沂河，站起来，就是一棵树，一片森林。
浩浩沂河水，崇山峻岭间穿行，风吹起涟漪，石激涌浪花。
一种声音，淙淙潺潺淙淙，清脆成一曲沂蒙山小调，婉转而动听。
你在茫茫荒野中站立成母爱，在乌云密布中站立成风向标，在红色的信念中站立成不老松。
虬根扎地，支撑起坚韧的腰杆和茂盛的树冠，护佑着一方土地。
沂河、蒙河、汶河、祊河……水牵水，情相牵。
蒙山、沂山、鲁山、尼山……山连山，心相连。
山在水中倒影，水在山中旖旎。山因水而阔，水因山而达。
天性淳朴的沂蒙山人，尽可以殷实地安枕在这圣山圣水中。
之四
汤汤沂河水，承袭着沂蒙本土本色的信条，蜿蜒成韧劲十足的藤蔓。
一座座被空蒙山色环抱的村庄，像缔结在这根藤蔓上的果子，香溢四野。
泱泱沂河水，伸展开枝枝叉叉的支流，为尊贵抑或卑微的生命个体孕育着安逸的栖息地。
那义气、耿直、爽朗的山村小伙，那朴实、大方、灵巧的山村姑娘，
喊一回柳琴戏，唱一嗓子沂蒙山小调，把山歌对唱得跟沂河水一样，清清亮亮。
听，那透彻的嗓音里流淌着的是绵绵沂河水的甜润么！饮不尽的家乡水。
看，那对唱的小伙姑娘是鸣翠在这棵大树上的青鸟么！唱不尽的家乡美。
沂蒙儿女才饮清溪流瀑，又食绿色浆果。勤劳勇敢加冕，赤胆雄心附体。
蒙山瀑布，青山层岩间奔腾跳跃，闪转腾挪，飞身下来，去探险，去远征，去放歌。
“一泓飞瀑洒清气，千峰云雾散青香，涧响溪流万谷鸣，惊醒百鹭齐飞翔”。
一条河引领，千条溪水汇入，水花激越着水花，沂水拖蓝，奔涌而去。
一条緑缎子沂河，一条黄绸子黄河，一股脑儿东流去，一并纳入滔滔黄海。
一条条小溪相拥相携，千山万壑听到了溪水的欢声笑语，听到了大河的欢呼呐喊。
于远征途中，你摧枯拉朽，去芜存菁，竞走成一条碧波蓝水，时而迂回曲折，时而静流激越。
心向东方，条条支流前呼后拥，前赴后继。
河水的流动，迂回曲折，坚定沉着，抵达大海。
革命的队伍，滚滚向前，汩汩滔滔，势不可挡。
之五
你涌着一腔热血，抱着毕生的希冀，把十八弯山路一寸寸丈量，把八百里阡陌一寸寸浇灌。
前方或许就是你的前世。村庄的月光和稼禾的呓语，或许就是你前世躬身播下的五谷和思想。
匍匐，你填着一首躬耕的词。你和老黄牛相依为命，农忙时你俯首听命，农闲时你反刍农经。
浇灌，你写着一首收获的诗。你躬下腰身的时候，谷穗也就势弯了下来，太阳也就势弯了下来，月亮也就势弯了下来。
那棵老槐树下，是你爱做梦的地方。你是村庄的公民，你是老黄牛的死党。
你一声不吭，埋头拉犁，也抬头看天。把夯实的脚印叠加，把沉重的农活勒进你光秃的背里。
你的眼里只有生灵。你说，“再年轻的牛也是哲学家，再年老的羊也是顽皮的孩子”。
那些嬉水的鸭鹅，发出“嘎嘎”“轧轧”的叫声，把你的流韵装扮得很潮，把我的梦境打磨得溜光。
你却装出老夫子的样子，像是在打趣青葱的我对世情的句读之不知。
在你身边躬身劳作的人，把种子播在岸边肥沃的土壤里。每一个躬身都姿态虔诚，每一杆谷穗都鞠躬尽瘁。
你扶着老黄牛拉的犁头，划开泥土的声音，犁开沂河的晨雾，沾上滴翠的鸟鸣，沾上颗粒归仓的希冀。
沂水拖蓝。你拥有好听的名声，把梦完成的淙淙潺潺淙淙，你匍匐着走完布满荆棘和坎坷的一生。
抛开那些污秽，抛开那些腐臭，你打开的暗道，在静水深处，都在超度，超度人的流动，人的穿梭，人的魂灵，人的轮回。
之六 变化中的河流
一滴水，一条河，一片海；一滴水，一首诗，一片情。
你以洞穿的力量，把“滴水穿石”的信念传递给我，把“静水流深”的意境保留给我。
我是幸运的。你从我家门前，从我人生的起点，流进我的生命里。你是我生命中的原血活水。
拥着源头之水，从生态高地喷涌而出，而后，你沙声地纯粹地歌唱着，奔流，奔流。
我在你身边长大，你在我心里长远。
那年，我在岸边，为生产队放羊，追着阳光奔跑。
遍地是草，羊吃个饱。我饿，总是饿。我幻想着是一只羊该多好！
一碗苦菜粥喂大的童年，难抵胃口里酸水的翻江倒海。
那时，大炼钢铁的炉火透旺，连煮饭的锅子舀粥的勺子也化成了铁水。
我的头脑被烤晕，嘴里常念念有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可是，钢铁炼出来了，人却瘦成了一根棍，好比鲁迅笔下的芦柴棒。
不如与枯叶一起，纵身跳进你的河流里，溺水也痛快……
夜里，月光从木格子窗棂爬进来，将你别样的水音带给我。
那种水音，一旦失去就不再回来，水在动，沙在动，鱼在呼吸，我在呼吸。我活着。
日子挨着日子，像搁浅在水底的那些湿漉漉的鹅卵石，遥远却真实。
后来，哦，后来啊，好的故事总要有好的后来好的期待。你的美梦成真了吗？
你经过几次大手术，河道变直了，河床变深了，可鹅卵石被意外地挖掘光了。
许多曾与我孩提时代相依偎的小精灵，也意外地呜呼绝迹了。
剩下那些稀稀落落病病歪歪的鱼，还有疯长的水草，被文明喂养的打捞不尽的水草啊。
稠密的水草，被污染的水质，逼割着河流卫道士的神经。
鸟和昆虫都躲起来了，留我在你身边，感受着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
河水仍在流，发不出梦里依稀的那种水音。
变与不变，孩子们熟视无睹。你变形中的痛楚，谁来见证？
清纯的对象，清纯的爱；污浊的对象，谁来面对？
世界十大河流，中国四大河流，山东两大河流……
一些河流着流着，流了千年万年，流到今天，河流袭夺，突然就变节了。
是变节了，还是被当下的文明羞辱了？
除了你，谁还能向我指出一条称得上清澈的河流呢？
离开你，我该去哪里寻找到一条不变节的河流？
想着一路向西，穿过丝绸之路，抵达雪莲花盛开的雪域高原……
之七 沂河姊妹
蒙河，你把沂河的气势推崇。放牛娃在你身边放牧歌，沂蒙湖深谙你的脾性。
你蜿蜒行走六十二公里，也诉不尽一千多节历史的断章，
每一个章节都写满先民的希冀，水鸟的鸣叫，芦苇的浩荡，隆隆的炮火声。
你的子民依山傍水而栖，深知老黄牛的脾性，却一辈子安于你的静默和陌生。
即使回归你，也无法打开一条河日渐裸露的河床之谜。
只有那些拗口的地质岩名词，静默见证着你古老河床的变更。
你的扇形流域，能不能为你的子民扇来小康的风？
一座座蒙河大桥飞架，是不是沂蒙村庄复兴的虹？
汶河，或许你是个向往归属感的孩子。沂河在哪里？黄河在哪里？黄海在日出的东方吗？
来不及求索答案，你就扑向黄河的怀抱，踏上汇入大海的征程。
想起卧龙先生，或许是思幕滔滔汶河水的归属感，他戎马一生，匡扶汉室，得一世英名？
你是一条神奇的河流，你以你的琼浆玉液，孕育了一代智圣、书圣、大书法家等千古名人。
诸葛亮、王羲之、颜真卿等圣贤先哲的立世之道，款款径流，深入人心，经久不息。
他们以智慧的头脑，把一条汶河改写成一条文河，汇入了浩瀚的华夏文明之中。
祊河，你是一条纯真宏阔的河。
一个偶然，一个叫乾隆的皇帝看见你，为你即兴赋诗：
“郑苑归鲁泰山祊，因以名河出大筐，清浚河流波溢浩，万松如在水中央”。
你的目光瞄到哪里，哪里就有千顷良田，你的大手探向哪里，哪里就有草长莺飞。
我想有一天，能到你的身边坐坐，牵你的手，把一脉心思的纯真宏阔进行到底。
沭河，你与沂河是一对孪生姊妹，相约径流，不分昼夜。
你静静地听着沂河主流永不停歇欢歌的当儿，没有忘记追逐与流淌，没有停下浇灌与歌唱。
你和你的姊妹河一样欢乐，一样勤劳，一样忘我，一样有心胸，一样有远见。
沂河几乎把整个广阔的连着大海的东部都托付给了你。信任的力量如此美丽。
你不负嘱托，以与沂河近乎平行的姿态，穿过平原和丘陵，向南潜行，又折身向东，抵达黄海。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切细节和呓语都会随流而逝。一切都会沉寂。
在水一方，蒹葭苍苍，空乏其身。水边的爱情，羞涩地躲到《诗经》里去了。
爱情鸟飞走了。你和你的姊妹还在，含笑比肩，噙露吟月，径流腾冲，不分昼夜。
我顿悟。人总有老的时候，河也有走不动的时候。不走了，这里就很好。
你生于山涧，死于大海，你最终寻找到了一个恣意的汪洋。
之八 滨河湿地
沂河，让滨河湿地血肉丰满。
这里是芦苇、蒲草、莲藕、鱼虾、野鸭、白鹭、蜜蜂、蝴蝶、蜻蜓的天堂，五谷的天堂。
倾听鸟鸣，水灵灵、清脆脆的鸣叫，鸣亮了湿地一个又一个黎明。
观看白鹭，将湿地晨曦里的朝阳擦洗得清亮亮，将疲惫的夕阳驮进水盈盈的梦乡。
倾听雨声，雨打水草，雨打莲蓬，雨打蛙鼓，激越水畔的童声牧歌和湿地深处古老的山水谣。
追慕雪落湿地的意境，感念燎原的北国风光，思想的跫音便踏进伟人那首《沁园春*雪》中。
水，在温厚的黄土地上流过，在沙爽的河床上流过，在自由鱼的游纹里流过，在五谷神的衣袖里泛起漩涡。
在芦苇与莲藕的梦里流过，在白鹭与野鸭的翅膀流过，在静静的村庄与静谧的山林里流过。
湿地，以水的缠绵依恋粗犷的原野，以水的豁达守护波澜与和谐，以风的洒脱舒展心思和情愫，
以水的顾盼答谢人丁和五谷，以水的智慧补给风物生灵的风水哲学。
21世纪，一切皆有可能。
生活在龙凤文化发源地，时光梦幻。守着一条河，谁的眼神潮湿，谁的心涛澎湃？
抬头向远，远年里闯关东的背影挥之不去；谷穗谦谦，是归乡游子对龙凤湿地的朝拜。
一滴母性的水，穿过黄土地的荒蛮与沧桑，穿过我的血液、骨头与灵魂，
拂去我曾经的忧郁与彷徨，滋养我守着的黑白鱼的期盼与希冀。
湿地，在母性之水的润泽中，在沂蒙山人的掌心里升腾，升腾成沂蒙山区一道罕见的湿地原生态风景。
我看见那些芦苇的根，在湿地匍匐衍生，呼啦啦，水上一片繁茂。
我听见那些透明的水，在湿地汩汩涌动，哗啦啦，地上一片澄明。
水，给湿地以生命。湿地给生灵以长寿的解码。
母性的水，纯净着生命个体的血脉，是万物生灵栖居湿地的皈依。
之九
沂河，一条思想的河流，赋予我思想的流动。
我唱一曲《沂蒙山小调》，你接一首《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蒙山上放歌。歌声悠扬，云水间回响。
沂蒙湖水情深似海，微山湖水银波漾动。
沂河干流浩浩汤汤，四条支流潺潺淙淙。
一位母亲具备的品质，黄河有，长江有，沂河与沂河姊妹都有。
河水不知疲倦，不问得失，日夜兼程，用流动和清澈，输送着无尽的生机和血液。
小河淌水大河满。大桥飞架起彩虹。果树进城灭污染。厂矿搬家河欢歌……
在河的流动里，我送走远航的小纸船。投放一尾尾鱼，唱响山水谣。
从源头向南去，有绿油油的庄稼，有苍茫的平原和丘陵，有成片的稻田、芦苇、荷花……
飘带一样的河流，漫过我的心尖，注入沂蒙湖。沂蒙山好风光，是个种什么长什么的好地方。
避开硝烟，一条緑缎子河水就不可能染上血色，沂蒙山就会既不闭塞，也不可能过于贫穷。
你浩大的水系，阔达的胸怀，涵养了沂蒙山色，涵养了田禾五谷的根，涵养了沂蒙文化的脉。
你埋葬了蛮荒和硝烟，送走了饥饿和贫穷，迎来了小康和文明……
你还是你，你默默无闻，你无私奉献，你不骄不躁，还是那么心平气和地流淌着……
我和我亲人不经意间朝你流动的方向看一眼，都会有一种喜悦，有一种力量，有一种理想，一种谱气油然而生。
之十
河流，对一个村庄的影响，对一个人的影响，就是这样悄无声息。
夏天，草丛里蛰伏着那么多小动物，每一棵树的枝丫几乎都结着一个黑乎乎的鸟窝。
秋天，落满树叶的地面总会冒出许多小蘑菇，像小精灵召唤着每一个采蘑菇的眼神。
冬天，那些跌落的干枝和树叶，可以拿来点亮红红的炉火，点亮温暖的日子和窗花。
春天，那些缄默了一季的枝条窜出新芽。春天里的小欢喜来了，五谷神也跟着来了。
沂河，母性的水。走成一条河，你便是母亲。我屏息聆听属于你血管的脉动。
我热爱河流，就像留恋母亲的思念。清澈的我爱，浑浊的我也爱，像莲荷一样不离不弃。
“沂水拖蓝”，美好的意蕴在于清浊两种水流激烈的较量。
浊流溃散，清流映蓝天，像沂河拖曳着一条蓝色的彩带在行走。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或许就是沂河泾渭分明的最好诠释。
滚滚红尘，人是否也是一条智慧的河流，能否遇浑浊而拖蓝？
一个人，一株草，一棵树，在一条河的荣枯中荣枯。
一条河像母亲那样温厚，像山岚那样叠翠，像五谷神那样欢喜……
我亲近一条河，把想说的话对着大山，对着风雨，对着云月，对着青天，对着五谷娓娓道来。
我为你轻抚一曲蓝调，脚下坦坦荡荡一条路，头上清清爽爽一片天，心中清清亮亮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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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沂河，源头叫做螳螂河，源于山东第四大名山--鲁山西南三府山的螳螂崖，东临沂源鲁山溶洞群，南流经土门和南麻两个乡镇，穿过沂源县城，于城区南部汇入沂河，全长27公里，流域面积187平方公里。《水经注》称：“螳螂水，出鲁山，东南流，右注沂水河。”从我家门前流过（离我家步行大约七八分钟），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清澈而纯净的，尽管眼下她不再和上个世纪那么纯净，但她依然是沂蒙山人的生命之源，吾辈当像荷莲一样对她不离不弃。我热爱这条河流，没有这条河的静水流深，就没有这秀美可人的沂蒙山色。我是沂河的孩子，与她朝夕相处，生命相依。没有沂河这纯净的水花，我的生活也就缺少了诗意的浪花。为家乡代言，为她写下这一曲长长的蓝调（诗章，共6764个字。我自己也有些惊讶对一条河有这么多话说。）尽管还很不成熟，难免耽于抒情，难免以偏概全、挂一漏万，可我想我是为沂河写下长篇散文诗的第一人，旨在抛砖引玉，希望有更多的人关注河流，关注我们栖居的生活环境，这就足够了。是为记。 |
发表于 2014-3-24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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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4 2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