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诗歌-特色诗-九颂诗】

枣林放牛

雪花妹妹＊

我们像雪花一样来到世界
妹妹，像雪一样的哭泣
只有我听到你洁白如雪的哭声
在梦中，你依然保持着那时的纯真
在梦中，你比真实的原形更俏丽

我们的父母如雪花来到
又转眼消失。多么不真实
亲情像谎言一样把你我欺骗
我们像真实一样不断壮大
你也欺骗了我，妹妹
多么不真实的世界，如此美丽　
我无法把你们一一挽留

今天我与你们在一起
我依然吮吸带毒的空气，带毒的食物
活着简直就是一种屈辱
雪在慢慢地下，你们的脚步轻轻
仿佛害怕惊扰我的诗意
哦，我看到纯洁的世界在召唤
我的工作越来越有成效

今天我与你们在一起，你的身体
如雪花那样冰凉，在我的手上
我来不及说出心中的孤独
来不及将温暖的嘴唇贴近你们
我的爱，就转眼消失
只有我孤零零的眼泪，与你们一样
晶莹的光辉闪烁，照亮世界

＊雪花妹妹，作者没有妹妹，此处指作者的三表妹，作者的父母，与三表妹的父母都早逝，三表妹３０多岁死于一次车祸。此诗歌怀念亲人，抒发对当今社会的发展趋势的怀疑与批判。


　　二〇〇九年二月八日

枣林放牛

到对面走走

目　　录

到大海的对面走走
到天堂的对面走走
到夏天的对面走走
到河对面走走
到思想的对面去走走
到城市的对面走走
到黑暗的对面走走
到辽阔的对面走走
老子

枣林放牛

到大海的对面走走

到大海的对面走走
带上中学时代的那个夏天
把岁月聚拢在脚背的波涛挂上臂腕
把海风悄悄盘踞在心的褶皱
皮靴上的浪花不用揩去
如果她记得我
也一定记得我落拓不羁的生存气息
只是那会说话的贝壳需要打包
我要她知道，我还在写作
我之所以变得沉默是因为我沾染了
宁静观望世界的嗜好
所有五彩贝壳的语言告诉她
爱着她的心几乎就不老

因为我发现岁月在年轻
我们的脚步已经进入一个时代的青春
我想她一定就栖息在海的对面
那里的日子与我想象的不一样
她的笑容是否又多了一个青春的辉映
她的脸上有几重幸福的写真
恋人，母亲；爱情，亲情
那朵花更能说明我对她的牵挂
到大海的对面走走
即使再找不到那个醉心的夏天
至少可以将那些贝壳放在她门前
随那些五色的小眼睛
去注视那片寂静的蔚蓝

枣林放牛

到天堂的对面走走

那里有许多偶然
偶然有一个火警一个珠宝楼被焚
偶然老板发善心意外给一包奖金
偶然死个农民工，偶然地震
偶然有小偷在大街行凶
偶然有一部叫历史的教科书扔在路旁
到天堂的对面走走
一切都因偶然而格外新鲜
是的，想想人坐在一个球体上
被转来转去
不出去走走，也真憋气

偶然将心裸露在尘土
你觉得意识象驴子打滚
偶然将纯真的花蜜交给坟墓里的枯颅品尝
偶然灵魂会爬进荧幕做广告
偶然驴肉会进入妓女的阴部搞笑
我们知道文明刚刚打开面罩
历史不见得比妓女的乳罩更美好
到天堂的对面看看
如果真能接近本能的田埂看那些情景
便会发出象秋天的风的
那样由衷的嘲笑
这种笑一定是非常成功的发射
穿云破雾的成功
即使天堂里都会响起爽朗回音

枣林放牛

到夏天的对面走走

扛起早晨那水红的日头
到夏天的对面走走
那里的傻瓜也一定比我聪明
都知道那里已经是冬天
并不是因为推倒了围墙与临街店面
那里才变得美丽而空旷
那里的树木
为鸟儿划出随心所欲的跑道
可惜看不到随心所欲玩耍的生灵
填满空旷的是
比生命更自由更疯狂的广告

卸去了夏天的重担
季节的空旷里凸现了重担分娩的负担
爷爷的童贞背负着孙孙的老成
贫穷的母亲哺育着富庶的博士生
夏天对面倒挂着冰冷质问
那里的聪明人都做着书本以外的学问
真正做学问的人已埋葬进了书本
夏天的对面能听到空调里歌声
歌者自歌，舞者自舞
抚摩着大肚皮看着歌舞的人
也能听到歌舞之外的哭泣
苦者自苦，诉者自诉
到夏天的对面走走
无处诉苦的鸟儿们还关在教室里
傻傻地读书

枣林放牛

到河对面走走

叶子都冬眠了
鸟儿把翅膀悬挂在高高树梢
季节会把一切安排好
到河的对面走走
很好。与一只野兔的圆粪坐在一起
想想地球从什么时候发生变质
就这样找到一个问题的开头
放弃一切渴望轻松的郁闷
事情，我们从一只野兔自的粪便
开始研究一件事情

不，一切都不要结论
象人类这种茫然无辜的不断循环
象一件事情就是为另一件事情做打扮
想想风会穿过来
她的脚步比她脸上的香粉更轻柔
我们一起隔着没有结冰的河床
想想水都去哪里了
冬季与树木多么可怜
这些习惯了传统模式的老人
你们驾着风划着空空的渡口
是在向谁
诉说你们知道的那些美丽典故

枣林放牛

到思想的对面去走走

与一片叶子一起走
象你的简单而美丽的爱人
悄悄用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
望着你心中的静谧
世界很小，小的足以被她彻底遗弃
你却很大
大的她的眼睛绝对无法容纳
她会对你发自内心地说
哎，这世界何必发明富贵荣华

我们就踩着富贵荣华的尘土
在这种时刻你看不到路
看不到哪条是最美的路
哪条路上你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
但是，爱情的确存在
但是，幸福的确存在
因为我们都不需要坐在原来的地方
一筹莫展地怨恨
或者无奈地等待一个撕裂到来
到思想的对面走走吧
她品尝到了彻底忘记一切的甘甜
我们去那个高地
象一片叶子拉着另一片叶子
即使枯萎的成色羞红了冬天
风都不敢说
这种存在是过分的简单

枣林放牛

到城市的对面走走

你会扶着黄昏的扶手
到城市的对面走走
从树叶垂落的雾气会隐蔽你的疲惫
在朦胧中能抓住自己生命的一瞬
那时刻非常惬意
一个城市
在一个季节所表达的全部秘密
那时，只有自己在聆听
即使唯一听到的是自己的孤独
也都有别具一格欣慰

鸽群在你与城市的差距之间
会划一个个轨迹，一个函数圆满之后
风会为你切换一个思绪
那被远山裂开的夜与昼的缝隙
有一种低声呻吟的絮语
岁月毕竟有你分享不完的秘密
那种声音不象你想象中的苍老
因为你的心依然走在青春视野
即使夜幕悄悄到来
你会伸开手接受一个平静的含盖

枣林放牛

到黑暗的对面走走

当心情被黯然的文字长期揉搓
生命仿佛被废弃在一个不毛之地很久
所谓很久，也许只是几天的时间
把一个四肢健全的生灵关闭起来
摆弄着文字，一句又一句
不知道是文字跟人过不去
还是人跟文字过不去
象一只挖着神秘巢穴的兔子
在深不可测的世界独自潜行
对黑暗那样情有独钟

生命来自我们一直想探求
但却无法企及的老家
只有对黑暗消除恐惧产生亲近
生命才连接到来之前的根本
当长久对故乡了望
那时，会产生到黑暗对面走走的愿望
看看生命被经常误导的种种表现
看着在自己为自己捏造的事实里
疲于奔命，无法不心生怜悯
世上也就只有这种心绪
才得以在黑暗的对面自由来去

枣林放牛

到辽阔的对面走走

冬天里汽车抛锚
寒凝封住了手
整个原野大瞪着眼睛一动都不动
树木的目光只盯着脚里面的火炉
群山光着头眼睛被冰花捂在悬崖之后
所有的车辆隔着寒凝掏自己行走的洞
即使走在同一路上
冷漠的真空传不了一丝问讯
只好到辽阔的对面走走
所有的疆土一寸一寸地啃下去
用脚指头。虽然吃不进脚步
却能把无边无际的寂寞堆进骨头

在每一叶小草的枯茎上望望苍凉
生命会在一不留神缩进地面
想想过去并不遥远
但是没有一个故事
可以因精彩与绚烂能大胆向田野宣讲
想想过去走过的路
很多的路几乎是抓也抓不起来的线索
那线索的确曾经存在
却象躲进岁月尽头无法喊出来
象一个生命抛锚在地球
整个宇宙会大瞪着眼睛
却不会有一双手扶起你僵硬的躯体
让你多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