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霜降之前
黎明前的反刍与咀嚼
我为情绪披上诗意的阳光
这是霜降之前
大地摇晃着湿漉漉的羽毛
屋后的小河正检阅鸟鸣的序列
水流仿佛扎在沙滩上
忘记了前方的路程。哦
枯水期就要到了
牛群撒在半山坡,远远望去
仿佛天堂里出走的孩子
我知道,那块朝阳的草地
此刻肥美得就像铺满滚滚乳汁
可我想责备放牛的弟弟
简直没脑子,老是图省事
那是准备过冬的草地
要应付大雪封山
每当大雪封山
牛群走在雪白的地毯上
舌头采撷一支又一支草茎
灵巧得叫你感到
你的眼睛简直就不是眼睛
它们也根本不是笨牛
简直就是织女
而我们就可以坐在屋子
暖烘烘的,一边炖野味
――大都是野兔,野鸡
一边玩麻将。我弟弟
那家伙可是套兔子的高手
他教过我,可我没学会。那时光
麻将桌上都没有一丝灰尘
外面漂白,屋子飘香。仿佛全世界
都沉浸在一尘不染的天堂里
哦,不!我不会责怪老弟了
再不会了。这是霜降之前
经过黎明前的反刍与咀嚼
我为情绪终于披上阳光
我不是无缘无故想起牧场与老弟
我不是无缘无故想起奔波中的
而且会随时身遭不测的生命*
*随时身遭不测的生命,指作者的弟弟,在一次车祸中,被迎面驶来的汽车压死。
二○○九年十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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