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典藏——中国新诗百年经典赏析”开栏语
吴投文
新诗走到今天,已将近一百年的历程。一百年当然是一个大话题,很多新诗研究者已经在着手做一个阶段性的总结。诗人们似乎也有一份特别的亢奋,觉得自己要对这段历史致敬。当然,致敬里也包含着反思。这也符合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百年大庆自然是不可错过的。在这个时候,我也想凑一个热闹,编一个新诗百年选本。这里面有一份职业性的冲动,我在高校中文系做教书匠,多年来开设“新诗鉴赏与写作”这门课程。说实话,并没有在课堂上教出几个诗人,诗人说到底是自己造就的,天赋和才华是先决性条件,热情和信心也不可或缺。新诗教育到目前还是一个难题,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它的意义却不能忽略。我觉得这是诗人的文化责任。
编一个百年新诗选本的想法就是这样冒出来的,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不过,真要去实施这个计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是怎样为这个选本定位。我开始颇为犹豫,最后决定兼顾文学史价值与文学价值的标准。一方面,尽量不遗漏那些在新诗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诗人,这实际上就是先选人再确定其入选的作品。比如胡适,很多人不喜欢他的诗,但他是新诗的老祖宗,就不能不保留他的牌位。另一方面,当然是看作品本身的文学价值,与诗人的名头关系不大。这看起来是双重标准,却也符合新诗流变的实际情形。在新诗史上,有人以诗名世,有人以事名世,两者都要兼顾,因此,这个选本虽带有尝试的性质,但力求贴近中国新诗发展的实际情形,从一个侧面大致勾勒出新诗的流变轨迹,一部简约的新诗史包含在其中。
二是这个选本要体现什么特色。这些年新诗的选本很多,各有特色,再要找一个新点子实在不易,因此,这个选本采取规矩一点的做法,在诗人的作品后面加上两个附件,一个是我的赏析文字,力图个性化一些,就诗论诗;一个是相关链接,涉及诗人的个人性情和创作的成败得失,加入一点知人论世的调料,让读者对诗人为人为诗的个性有一点了解,也就此作一点适度的延伸,会涉及到一些现代诗学命题,其中包括我的一些思考,争取有点新意。要而言之,这个选本看起来是一副中庸的面孔,也多少要有一点棱角。
三是这个选本的范围怎么限定。我也不能免俗,决定百年新诗选一百首,每人只选一首。作品的排列大致以发表或出版的时间先后为序,力图在某种程度上呈现出新诗流变的基本线索和重要环节。这一百位诗人一百首诗是一个非常严格的限制,在限制里体现出个人化的编选视角,也呼应当前新诗经典化的意向。
这个选本的促成要特别感谢著名诗人阿尔丁夫·翼人先生。2014年12月下旬,我应他的邀请到青海德令哈参加“首届大昆仑文化高峰圆桌会议”。返回西宁时,我们在茶馆里聊天,他对我编这个诗选的想法深表赞同,决定在他主编的大型文化刊物《大昆仑》上开设一个“昆仑典藏——中国百年新诗经典赏析”专栏,从2014年第1期开始连载,每期大致推出四到六位诗人的诗歌,同时配发撰写的赏析和相关链接文字。待到时机成熟,争取结集出版,作为对新诗百年华诞的献礼。我返回湖南后,翼人先生又多次和我在电话里交流,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一期,就是翼人先生极力鼓动的结果。我要承认的是,这个开头很难,坚持下去恐怕更难,我会从个人的偏见、趣味和包容出发,尽力去贴近每位诗人的艺术世界。另一方面,入选的诗歌并不是我个人主观决断的产物,而是在新诗史的整体视野中反复斟酌的,需具有经典性和持久的影响力,并经《大昆仑》杂志专家委员会商定。我相信,这是一个严肃的选本,它会带出一些必然性的东西。
2014年1月12日
(《大昆仑》2014年春季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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