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世界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现在只能向世界介绍我自己。这似乎容易一点。
这样做太有必要了。因为,现在世界上,总是有许多面孔用质疑的、困惑的、不解的表情面对我。我即使闭门不出,但是在网络上,在偶尔出门的时候,还是要与一副副面孔狭路相逢。这些面孔有时是熟悉,甚至是亲人的,但是已经变得不但陌生,而且仿佛仇敌。当然问题出在我的身上,根源是世界的。因为世界不了解我。世界创造我,本该给我的一生带来说明书,带来广告,但世界肯定忽略了这个重要的步骤。
尽管我老婆对我的现状十万分不满,但向她做出解释很难。我们认识并结成夫妻三十年,起初还比较亲近,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也许仅仅是肉体需要?反正,现在已经是水火不相容,但感谢世界如此宽阔,我们可以像水火一样分居,可以互相不干涉,世界的宽阔性毕竟要比以前好多来哦,毕竟能给予一种水火不容的夫妻关系继续延续的可能。但是我真的无法向她介绍我。这很难,一个纯诗人,在她的眼里就是有疾病、无可救药的患者。但造成这种误解,我觉得是世界的问题。
我的亲友们因为我的闭门不出、与世隔绝,对我大惑不解。同样,向他们介绍我的现状,更加难,因为我要翻越无数难以翻越的障碍。要知道,一个人的自己周围的障碍与另一个人根本不一样,这是因为人们现在依然活在外在的粗糙简单的变幻之中。因此,我宁愿保持这种不解,以增加我的隐秘性与神秘性。但是,不可避免地总是会遇到这样的询问,你最近在干么?挣多少钱?还好吗?说真的,人的语言变得如此粗燥简单,正是迫使我进入纯艺术状态的原因。
我经常无法准确向任何组织、团体、党派介绍我,因为我游离于这些存在之外,但是又与它们存在着生存状态上的关联。它们是我存在的世界的一部分,而且是无法避开的一部分,而向它们介绍我真的很困难。首先我没有它们的那些名称、头衔、职位,其次尽管我生活在纯粹艺术之中,毕竟关联着这种真实的环境,而又不得不与它们保持独立。这就造成我与它们之间的这种交流的困难。尤其是向一些冠以各种头衔的人解释我、介绍我,我是与他们不一样的,他们越会认为我跟他们多么的一样,多么地急于把自己的光彩笼罩在世界之上。我越向他们表白,我是独立的,不会与他们站在一起,他们越觉得我的独立具有无法理解的恐惧,或者会觉得那是对他们的威胁?但,这还是世界性的问题。
因此,我只能向世界做一下自我介绍。基于上述,基于我的历史与过去,我现在给自己定型为:独立诗人、独立作家、独立文学家、独立经济学家与独立思想家。
为了独立二字,我消耗掉四十年的光阴,很值得。毕竟在四十岁以后,我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模式:诗歌,艺术,思想。也就是说,四十岁开始我把过去影响我独立性的、束缚我的东西彻底抛弃了。我曾经是某个组织的党员,是一个国企二级厂经营厂长工会主席,中等专业会计专业毕业,审计大专学历,做过审计科长、财务主管、部长、总监等。这些已经成为我现在很小的一部分艺术素材。
独立二字,是我在对生命的狭隘与单调感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发现的一条崭新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我找到诗歌艺术做新的生存模式。诗歌艺术,就是适合这种比较向往真实、淳朴、又不安于事物外在单一与呆板,喜欢在生命以及与之关联的世界万物的内在丰富性中前往的性格。没有办法,我就是这种性格。
从四十岁到现在五十岁,十年,我用万首诗歌浇筑诗人这两个字;用六部小说、四部思想生活情感随笔浇筑作家这两个字;用金川经济学专著《人性与信息经济学》,浇筑经济学家这四个字;用百万字诗学言论、地方文史著作《贾子祥传》(与黄顺荣合作)、金川诗学专著《诗艺的图谱》浇筑文学家思想家,这六个字。其实说白了,诗人、作家、文学家、经济学家与思想家,这些字的浇筑,根本上是浇筑独立这两个字。因此,真正体现我的个人的真实面貌的是独立二字,而其他则是为世界了解我做一个象征性的中介、比喻,意思是,我也在这些范畴内游走自如。
当然,我的作品发表在网络,感谢网络,使我浇筑任何名称都有极大便利,使我不必非要依赖某个组织团体,必须接受那里的评定与认证。我的网名,金川诗歌,这是我的品牌。也是中国品牌,世界品牌。有时,某些杂志在为我发表作品时用金川这个笔名,甚至许多网友叫我金老师,我原名张金川。山西阳泉红土岩村人,现在阳泉市居住。以后到哪里居住,不确定,因为我是艺术人,艺术人是纯粹的世界人。
事实上,我不想做这个介绍,我就是世界人,只能这样介绍我自己。因为我现在研究的对象、思考的对象、与之紧密关联的对象,就是这个最大的对象,世界,其余的都是我的分对象。这是我的艺术赋予我的必然,是选择诗歌艺术造成的必然。而这个必然有一个巨大缺陷,就是孤军奋战。
看着别的诗人作家企业家经济学家政要,都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关系网,当然我没有心生羡慕,我有我的优越是不会羡慕他们的不优越的。但是也有所提示,因此我建立了一个金川思想艺术中心,拼凑了一个十八人团体,实际就是个平台,就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无非是适应一些实用性与当下性的要求而已。因此,我经常自吹自擂,也是仿造一些报刊、杂志,自己吹自己,自己的朋友吹自己。我这样做,不会刺激谁,不会引起谁怎样的反应。因为我选择新的生存模式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标准,为保证清晰,独立,纯粹,离开一切组织制度,坚持五“不”一“唯一”原则:(1)不要任何头衔与职位;(2)不参加任何文学团体、流派与组织:(3)不在新闻媒体露脸、张扬:(4)不参加任何活动会议;(5)不发表关系、后门与交易作品。唯一用作品面世。所以我可以轻易避开利益之争,不会与人争抢杯中物、盘中餐。因为我有自己分享不尽的资源,也不需要争夺别人的资源。相信,凭借这一点,我不会给人以威胁,也就不会有人会在意我的花里胡哨的表面东西。但,我相信人们会读懂我其中的真诚与必然。
但,我做的越真诚,别人还是觉得很虚伪,我还是别人的威胁。
我现在应该是在向世界介绍我,因为我感到无法像别人介绍自己那样,把自己说的那么浑浊、那么不明何物。我是具有非常清晰前进的方向的,世界,生命。有时,这两者对立,有时合二为一。仅凭这两点,就叫我每天沉醉不已。我的文字,大都是在沿着这两个方向书写的。我的文字,就是我的活着,毫无疑义。我的活着就是生命与世界,这两个主题。
而世界如此不了解我,正如我一直在努力了解世界。而我如此不了解我,正如我一直在了解我自己。因为我,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孤立的我,我与人类是一体的,是人类的一部分,与人类的历史与未来是一体,是其中的一部分。而我把自己尽可能独立的意义,就是在彻底解剖我,在个体的生命的发现中,发现人类存在的一致性。如果我的幸福,我的模式的幸福,证明是真实的,切实可行的,那么自然就是人类走向幸福的试验。
世界,你懂我的意图吗?不懂吗?我不会骂你是个笨蛋,也许真正的笨蛋是我,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笨话。有时,我不知道是我笨拙,还是语言本身比我更笨拙呢!再谈吧!再见吧!哦,现实中很难见到我,在我的作品中,我们再见吧!
如果你真的远比我聪明,那我的笨话么,你懂得。
二〇一三年八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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