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我是一簇从白雪里穿越而来的青藤。斜斜地搭放在山石的胸肌上。
沉默的树干和我交好,我们与山岚一起。
越来越远的天空,抹一把瓦蓝。无聊透顶的风,硬生生拉开,我和泥土的温存。
我等,南来的绿雁,等枝杈上莹莹的花盏。可不知为什么?迟迟不见。
如此落寞的心境,看那恋上河床的春水,在出滩的漩涡前打转。
曲折回肠的赞歌呵,是经历了多少次反反复复,举起却又跌落的日子。
更不要说什么前世的烟花迷梦,只弹是今生,一根瘦弦上的回声。
倚山的草甸,是谁?是谁倒骑在黄牛背,杨花飞絮吹柳笛?
是谁,是谁在垂丝柳溪里吟唱,额面半遮的《春光曲》?
平素便不懂音律,我想请来两只黄鹂,高歌一曲《对花调》,
好让我风风光光地回到花乡里去。
看呐。翩翩而来的墨燕,颈毛胭红的敕令,张开翅膀,把田野和村落,
都揣在怀抱里。此刻太阳正从腰际爬上我的后背,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
让我面赤,让我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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