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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湖濱詩人楊平 于 2014-5-21 18:57 编辑
今晨上网,很意外的看到诗友金川诗歌于去年(2013)秋日贴出的一篇长文:「是时候了!回归‧‧‧
――关于海子诗歌事件以及海子诗歌境界的思考,或者一个写诗人的闲言碎语」。
顾名思义,是对「海子诗歌事件」的一次认真思考。
全文相当长,绝非一般观念下的「破除偶像」,而是经过多年的阅读、反思、与酝酿下的文论,
理性而不失温情。其文很长,各方面都分析到了,理解深刻,精采地道,我不欲在此引用,有兴趣的
诗友可以自己面对原文(http://zgsglp.com/thread-201613-2-1.html),当会有更多收获;
在此只是表达一些感想。
金兄此文让我想起当年(1989)在激情下所写的那篇「江流天地外」(包括了海子与骆一禾),
还真如金兄所谓的「成了寂寞诗歌的喧嚣」,当然,他年轻我亦年轻,写了就是写了,直到今日
我都不后悔。待后来手头有了更多的海子作品,对诗歌的认知越深,也渐渐浮起如金先生的感觉,
但我也知道,诗歌、传奇、时代、以及我们这个趋向资本大潮的世纪,如何深深影响了诗人与读者。
海子热可能既是神话也是笑话,海子对诗歌的热情还是值得感佩的;相形下,在那些因他而死的
诗人中,对骆一禾是极不公义的,不知西川这些年为这位三兄弟中的老大作了些什么?我很好奇;
因以骆一禾不逊海子的才情和义气待人,留给周遭和世人的美好当更多。
近日卧夫死了。从「《山东诗人》卧夫纪念专号征稿」的简介里,我得知这位诗人实有古风,
虽不知为何而死?(许多人强调海子对其的影响,我看未必)大部分诗人一窝蜂的反应仍似我
当年那般的激情,这很容易忽略了卧夫本身的独特气质。他是否能如海子般幸运,在若干年后
有金川这等人为他还原本来面目,实在难说。
从海子(或者更早的朱湘)到卧夫,我从诗人自杀看到诗坛的反应,基本上证实了诗的年轻本质,
但诗的伟大在于他是有机的生发的,天才如李杜苏东坡,许多传世杰作都完成于四十岁以后,
若干有才华的诗人若能认知道这一点,也许就会让自己坚持不只一个「十年寒窗」了;当然,
今世物欲纵衡,人人都盼能如张爱玲那般「成名要趁早」,这不是坏事,但也真的好不到哪里去。
这让我联想到另一位也有天才之称的温瑞安(1954―),他念大学时写诗,出的那部《山河录》
气势磅礡,不输海子,也曾很感动我。可惜他很快放弃了这种文体,改写武侠小说,《四大名捕》
便是早期代表作,近年更改编登上了大小屏幕,相信大家都很熟悉。我认为真正可惜的在这里,
早已名利双收的他,实在可以(就算不写诗)创作出真正的经典,却一直没有,有次,知道他
还与倪匡比谁写的多,重量不重质的结果可想而知;这点他还比不上张爱玲。若说他写的不好,
他当然是不会承认的,但就像金庸古龙都有三教九流的读者,都有专业读书人与八方学者认同
与评价,温的作品多年一直只能吸引年轻群,便可知其局限所在了。他这一点他甚至不比黄易,
勇于停笔,思索,修改(托尔斯泰曾重写《战争与和平》七次,而海明威至今仍保有最多改稿的
纪录),事实上,我一直期待他能写出一部经典作品,更期待他能重拾诗笔,写出第一流的诗歌。
若我对温的一切想望都只是一场空,温再也无法写出比《四大名捕》更有创造性文学性的作品,
只顾一味的卖,或许,从某个角度而言,温也等于已经死了;甚至不比海子更有尊严。
无论是海子或其他人,另位诗友关中刀客老何(何华)说的好:「与其悼念不如怀念」,诗友
大藏也很实在的指出:「海子他不是“神”,而是人——他已经离我们去了。」金川则更进一步的
掀开这层面罩:
「自杀,非正常死亡,是一个生命的悲剧,是一件痛心的事情,自杀者的亲人,友人痛心,包括
诗歌爱好者痛心。」
「正因为如此痛心的事实,我们研究海子,研究这个诗歌悲剧,就是要指出,这不是诗歌神话,
说海子的诗歌是诗歌神话,与其过分残忍,不如说过分不道德。」
是的,无论在什么情境下造神,若不能从中走出,让自己成长,受蒙蔽的与伤害的都是自己。
让自己愣愣的活在肤浅与幻想中。我相信连西川都不致如此。
我只叹息,就这个时代而言,我若能遇上一个喜欢写诗爱诗的灵魂,已极不容易,哪里还盼这颗
灵魂能够不染、自爱、拥有我族先辈的古风美质、林下高士的品格与智慧呢?
让今日诗人活出为世人所敬重的那等身姿与高洁,较之发生在海子身上的种种,随便想想,也知道
这更是不可企及的神话与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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