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之子 于 2014-6-10 08:07 编辑
《茗香会》/ 来小兮——转折之处:启动“内在诗韵”律感与心弦和鸣
《潮水》/林莉——现代性焦虑:非意象的事实从来都是实存的意义大于现实意义
《陌生人进入我的身体》/从容——一种隐喻:深入诗语机理而发见的一次真实超验性表达
《跳水》/李成恩——纵身一跃:即使生命暂时被波澜淹没也要成为浪漫之境的一部分
《夹在书里的一片树叶》/胡弦——一种隐秘的声音:匍匐于线装书页里沉默如斯
《茗香会》
作者:来小兮
身处年代之乱
青砖有它斑驳的肉身,灯笼
用红色进入。纸上之墨,窃窃私语。
石头与植物的统一,在于同时被黑暗迷惑。
你前行,见到左右事物的阴影
鱼的愿望在搅动。
脚步乱了,茶移向唇,夜晚移向内心。
木椅空着,等你去填满。
诗人博客http://blog.sina.com.cn/zhouxu19990610
【荐读.简评】转折之处:启动“内在诗韵”律感与心弦和鸣
物象省略,情景犹存,似打红伞的曼妙少女,缓步穿过青砖斑驳的小巷。能听见,远处深宅高墙内传出的阵阵禅音,茗香袅袅,花影曼妙。
非常奇妙的一种感觉,来小兮将古典诗意糅合,香茗雅趣,青涩淡雅的喃喃自语,化为一盏灯笼下恍若鱼鳃兀自离散与聚合的一缕清影,隔世一瞬,依稀可见。
有的诗歌,并非一定要读懂诗语所传达的所有含义,一首诗能打动人,勾起读者某种联想,有所想、有所思,进而好奇地驻足,把眼睛留住,思绪万千。这样的诗语在形成汉语语境的同时,语言的修辞与话语结构的转折,体现着一个诗人利用简单的物象集成,完成语言和生活经验的传递,并在诗人理性把握中倾力熔铸而获取现代诗形式与内容的高度统一。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纸上之墨,窃窃私语”,却有着极强的逻辑关联。前与“灯笼”这个可疑物象对应,后与“石头与植物”的虚拟物象空间关联。而“肉身”这一禅家用语在这里与青砖、乱世形成时间的流痕印记,我们不由联想到清末、民国时代的香茗茶园,古朴深巷,亭台楼阁,鸟语花香。
一杯香茗,茶香四溢,飘渺的清香迷失了诗人眼睛,“茶移向唇,夜晚移向内心”,诗人陶醉了,而读者呢,也仿佛沉浸在香茗中,风吹灯笼,鱼鳃暗自开合。这首诗如果要准确阐释其中所隐含的意义已不可能。但并不妨碍我们读这首诗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一种被牵引的感觉,场景是古典的,诗语是现代的。而断句、意象却是欧式的,完全看不出这首诗是出自女性之手还是男性之手,还没到转折之处,便是启动“内在诗韵”的律感与心弦和鸣的最佳动力,也许就是这首读起来看似毫无意义的一首诗,充满着神性意味,“木椅空着,等你去填满”,当然,等待着填满的,不只是身体,还有精神上的诗性空间。
—————————————————————————————————————
《潮水》
作者:林莉
它滚动,在无垠的大野中放下岸堤、导火索、裂缝
它设置歧途、十字路口以及
没有地址的天国。它不会疲惫,痛苦
滚动着又突然静止,是创造也是破坏
在我们随手丢弃的时间里
它被风吹高,形成炫目的波浪,离神那么近
又一次次砸碎,像一个被打回原形的流亡之徒
一失足坠下云端,匍匐着、残喘着
它提供遐想,以此向我们确证
一条生物链,着火的命运的绳索,还在艰难地
缝合,衍生,具有持续性,这些年
它勒索我们又在瞬间把一切一笔勾销
相对现在,它昭示过去和将来
它不断后退,以期和痛别过的错失过的万物重逢
它命令失眠者,于遗忘中获得湿漉漉的回忆
相对具体,它面目模糊,难以描述
仿佛某一次幻觉,更如我们
经受过的苦,那些无名人事,呼啸着,来了又去
吸附我们,死命攥紧又冷冷地松手
它不会为我们的意念存留,在法则之外
它说逝者不可追,千古明月仍要照人来
择舍、扑击、追逐,它失衡于某种力量,并不能真的
经过你我之间,它是最后出现的虚无
弯曲的、笔直的、椭圆的、溃散的,凝固的
失神的刹那,我们互相挟持
在孤独的重返中,在流水般的衰亡史上
那清晰的、牢靠的沉默盘恒……
2014.2.4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f0440e0101iaow.html
【荐读.简评】现代性焦虑:非意象的事实从来都是实存的意义大于现实意义
诗语形式的异质性与律动的话语结构,弧形线条多样化展现更是是林莉近期诗写的特点。最近一段时间,读了大量的网络诗歌,造访过许多诗人博客,印象最深的就数林莉新浪博客。为数不多的诗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等待好奇者闯入。
个性化诗语特征,可谓林莉诗歌写作中一个重要支撑点,之所以她的与众不同,个人化倾向与真实的生活经验,通过凝练诗语转化后的诗意空间,却是流动的河水悉数涌来,潮水般翻滚,基质流变,从最基本的语词单位启动,逐渐蔓延至周边结构:
它滚动,在无垠的大野中放下岸堤、导火索、裂缝
它设置歧途、十字路口以及
没有地址的天国
非意象的事实,从来都是实存的意义大于现实意义。因为声音,它总是领先于意义出现,并非潮水翻滚的响声,而是诗语语词,在意象呈现与诗意连续中,单个意象是各自独立的本真显现,导火索、裂缝、十字路口,被排山倒海的潮水淹没。而这一切,都是内心深处簇拥很久的能量,内心潜藏的潮水在熔铸一切。
它被风吹高,形成炫目的波浪,离神那么近
又一次次砸碎,像一个被打回原形的流亡之徒
一失足坠下云端,匍匐着、残喘着
潮水,已经化为诗人的一种精神的象征,摧枯拉朽,但波浪的波峰总有衰竭的时候,是否预示着离神越近,越是高不可攀。人生的境遇何尝不是如此,波峰与波谷,只不过是人生起伏中的一段故事,一个片段而已。“更如我们/经受过的苦/那些无名人事/呼啸着/来了又去”,生活如潮水,它既浇灌生活之养料,同时也给生活带来苦闷、彷徨:
弯曲的、笔直的、椭圆的、溃散的,凝固的
失神的刹那,我们互相挟持
在孤独的重返中,在流水般的衰亡史上
那清晰的、牢靠的沉默盘恒……
现代性焦虑,严重妨碍着诗人们在诗写表达中走出低谷的信心,新诗近百年以降生存环境发展到现在,生存权利受到前所未有的质疑,因诗人们总是每一波浪潮的排头兵,跌入散漫无边的空茫、虚无的境地的机会也就越大,好在艺术的语言,是由具有象征意味的象形文字演变而来,而诗语的节奏和韵律,在一些为数不多的沉潜伏案探究生存与存在的诗人笔下,成为一种通往符号理论的个性化诗语表达广域性手段。毫无疑问,林莉就是这样的一个具有独特诗语体系的诗人,诗话语感出奇的好,自然、贴切、知性而沉潜,并且消除了男女诗人的性别界限。显现出的是一种人类精神无为而为的气魄,大气而卓越。话语中独特的语感,从何而来?诗语灵光乍现,从何而来?那“弯曲的、笔直的、椭圆的、溃散的,凝固的/失神的刹那,我们互相挟持”物象与心境之间形成的深度模式超稳定潜在性,在更大的思域之上,林莉诗写语义在偏离中的自行消解,便在“失神的刹那/我们互相挟持”物我同构之中,构成一种底盘牢固的磐石建筑。
————————————————————————————————————
《陌生人进入我的身体》
作者:从容
一个陌生人进入我的身体
带着狼的气息
在水晶中
我最爱的陌生人呵
穿越了我的身体
接近狼,是为了
逃避狼群
勇敢的匈奴人的血液
在我的躯体内暗涌
溺爱我的唐明皇
也已死去千年
而我还活着
引领一个陌生人
穿越了身体
被征服的火焰
刺痛了我的眼
梦中的陌生人
折断了我的身体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365c840100ov9z.html
【荐读.简评】一种隐喻:深入诗语机理而发见的一次真实超验性表达
从容这首诗,毫不起眼的用语,引起如此大的反响可谓神奇。《一个陌生人进入我的身体》题目本身就令人惊骇,因为进入,所以泛情。显然,把这首作为一首情爱诗来读,也说的过去。因为“进入”一词,语词的隐喻,而惯性思维常常伴随着语义的背反,表面上看,从容呈现的是一种体验情爱的感觉,而事实上,诗人只是在精神化牢的幻象状态下所形成的一种类似弹拨竖琴而发出的清波荡漾的音律式滋生。
一个陌生人进入我的身体
带着狼的气息
现代诗的表现方式有多重,将臆想的前意识幻觉,以诗话的超验性表达,造成一种既定的事实,即是说:“陌生人进入我的身体”为真,它是一个真实体验,然而这种感觉却是一种潜意识的衍生现象,超验的感觉。带着狼的野性,这一切正是女性所渴望的,当然,男性也许会有这样的猎艳心理与生理体验。
在水晶中
我最爱的陌生人呵
穿越了我的身体
接近狼,是为了
逃避狼群
正当读者欣欣乐道体验一把陌生人进入身体的臆想之时,那一束光,一束爱的光芒,“穿过了我的身体”,似乎从容的摄喻,开了一个超级玩笑,而第三节“接近狼,是为了/逃避狼群”,将进入身体的凶猛野性的狼,视为值得信赖的归宿而形成逻辑悖论。既渴望获得欲望的满足,又在推却、避让、陈述,超验表达,以寻求突破诗语的极限表达,从而抵达超现实主义的理想园。暗涌于胸的狼性,推送迷幻的心灵,重现唐明皇昔日的荣光。
将诸多非正式的书面话语入诗,模糊了诗语间话语的诗性界限,然而情感在所有地方都是一样的,虽然不同的语境,诗人所选取的意象不同,但最终的能指都朝着一致的情感投射方向,超越情感的理性表达将分出高下,从容这首诗情感表达方式的异质化特征,并非利用繁复、驳杂的意象陌生化表达,而是自然舒缓地将一些毫不起眼的普普通通的语词,赋予神奇的力量,陌生人——进入——身体开始,而后以陌生人——折断——身体结束这一梦中体验的全过程。
当面对一首诗在理解上出现多重解读的可能方向时,参阅诗作者的诗观尤为必要,从容曾这样说过:“我认为诗歌必须是有深度和高度的,而现在越来越多的诗歌写作恰恰忽视了这一点,越来越缺乏应有的敬畏和虔诚之心。......只有修炼到禅境与诗境合而为一的境界,才真正有穿透力的诗歌出现。”
不言而喻,从容在这首诗中统摄的一种隐喻系统,是她深入诗语机理有所发现的一次真实表达,不过这种表达是超验性的。
————————————————————————————————————
《跳水》
李成恩
这不是水,是蓝色的玻璃微微晃动
如果你的身体真是你的身体
从跳板上倒栽下去的就是另一个人
如果你的尖叫唤起了你荡漾的恐惧
从跳板上跳下的肯定是别人的身体
蓝色水面向你打开一个通道
你在张望中踮起脚尖,这个时候
如果有人在后面推你一把
你还有退路么?没有了
因为你溶入了蓝色玻璃
你的头插到了玻璃里,水花溅起的是玻璃
破碎的声音,你知道你的肉体嵌入玻璃中间
你像一条鱼摆动你的四肢,张开你的嘴
你企图挣脱玻璃的囚禁
因为你意识到跳板上的怀疑是错误的
推你下来的那个人虽然是另一个自己
但你后悔了,你想浮出水面
你在玻璃里迷失了你的身体
夏天的炎热迷失在你身体里
你的身体只是一个漂亮的符号
在半空里翻滚,迷失,抱紧
然后跳下去,但跳下去的是另一个人
你此刻还僵持在跳板上哆嗦
蓝色玻璃啊你倒栽下去就变成了水的一部分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c43a170102ed69.html
【荐读.简评】纵身一跃:即使生命暂时被波澜淹没也要成为浪漫之境的一部分
似乎女性与水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人们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一点不假,“共道幽香闻十里,绝知芳誉亘千乡” 宋代诗人洪适描写桂花香气逼人的色彩是浓郁的,读李成恩这首诗,也仿佛嗅到十里之外的桂花之香气。
这不是水,是蓝色的玻璃微微晃动
如果你的身体真是你的身体
从跳板上倒栽下去的就是另一个人
物象横向挪移,在意识与幻觉之间形成一种类似真实的像,“这不是水/是蓝色的玻璃微微晃动”,幻象之境也铺满浪漫的帷幕,唯美的,构筑起高台跳水时濒临深渊般的一片蓝色的——海。欧阳江河在他的长诗《玻璃工厂》中有这样一句诗:“从看见到看见/中间只有玻璃/从脸到脸”,从潜意识到语言本身,自主性希翼挣脱语言束缚而达到某种“纯粹”的状态,一种流动的语感,构成一种真实的幻想,从“脸到脸”,亦或“从水到蓝色玻璃”。而承载话语模量的根基在受到自我怀疑:“你在玻璃里迷失了你的身体/夏天的炎热迷失在你身体里”,这种充满疑虑、高度内审的自我写作,喻意指向是呈多纬度的,“从跳板上倒栽下去的就是另一个人——推你下来的那个人虽然是另一个自己——然后跳下去,但跳下去的是另一个人”,显然把自己推下高台的人就是自己,但并非现实中的自己,而是化身为自己灵魂的“另一个自己”。
你还有退路么?没有了
因为你溶入了蓝色玻璃
那弧形跳跃而起的身体,“你的头插到了玻璃里/水花溅起的是玻璃”,个体生命的精神归宿,所蕴含的意识形态是呈线性流转的,无论愿不愿意,它都存在。而与之抗争的结果,可能被溅起的玻璃渣脸颊,撕烂衣衫。突破与突围的艰辛路程,就在这纵身一跃之中,体验这一跳,带来的畅快感受,即使生命暂时被波澜淹没也要成为浪漫之境的一部分。
—————————————————————————————————————
《夹在书里的一片树叶》
胡弦
愈来愈轻,侧身于错觉般的
黑暗中:它需要书页合拢,以便找到
故事被迫停下来的感觉。
书脊锋利,微妙的力
压入脉络,以此,它从心底把某些
隐秘的声音,运抵身体那线性、不规则的边缘。
“没有黑暗不知道的东西,包括
从内部省察的真实性。”
它愈来愈干燥,某种固执的快感在要求
被赋予形体(类似一个迷宫的衍生品)。
有时,黑暗太多,太放纵,像某人
难以概括的一生……
它并不担心,因为,浩大虽无止息,
唯一的旋窝却正在它心中。
它愈来愈干燥,细长的柄连系着
身体之外巨大的空缺:它仍能
触及过去,并干预到早已置身事外的
呼啸和伤痛。“岁月并不平衡,你能为
那逝去的做点什么?”
许多东西在周围旋转:悬念、大笑、自认为
真理的某个讲述……
偶尔,受到相邻章节的牵带,一阵
气流拂过,但那已不是风,只是
某种寻求栖息的无名之物。
“要到很久以后,你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及其中,所有光都难以
开启的秘密。”
有次某人翻书,光芒像一头刺目的
巨兽,突然探身进来,但
失控的激情不会再弄乱什么,借助
猎食者凶猛的的嗅觉和喘息,它发现,
与黑暗相比,灼亮
是轻率、短暂的,属于
可以用安静来结束的幻象。
“适用于一生的,必然有悖于某个
偶然的事件……”当书页再次打开,黑暗
与光明再次猝然交汇,它仍是
突兀的,粗糙与光滑的两面仍可以
分别讲述……
——熟谙沉默的本质,像一座
纸质博物馆里最后的事,它依赖
所有失败的经验活下来,心中
残存的片段,在连缀生活的片面性,以及
某个存在、却始终无法被讲述的整体。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055acf0101glfd.html
【荐读.简评】一种隐秘的声音:匍匐于线装书页里沉默如斯
当面对一首语言连续,诗语有着连续有效性而无法分割之时,为深入诗之机理,不得不在结构间寻求一种启迪的话语句法,语言,将人从不可言说之物中解放出来,而沉默,带着一类跨界的忧思,体验一片树叶夹在一页书中“薄”的感受,那是怎样的一种形态。“黑暗中:它需要书页合拢/以便找到/故事被迫停下来的感觉”被迫一词的出现意味深长,夹在书页里,则显现于时间暂时停止,生命的暂时休止符,等待翻过下一页的时候有新的树叶再次夹进书页里。一片树叶,即可认为是一段故事,人生之路的一段路程。
隐喻与象征,在智慧的人的手里,那将是上帝给予人类的恩典,它潜藏着一种隐秘的声音,只对抱有附身于神灵般沉寂的慧聪之人起作用,而沉浸其中需从思维内部入手,省察物象的真实性与现实性,就成为诗人不懈追寻的一种人文素养背负的一剂增效剂。
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有三大结构主义观念:语言的任意性,关系性,系统性。当我们面对胡玄这样一首思想容量极其广博,人生感悟如此之深的智性诗语,有趣的是,诗人似乎既展现自身又消解自身,无论是人生体验或社会现实中呈线形关系生活乐章:“它愈来愈干燥,细长的柄连系着身体之外巨大的空缺:“它仍能/触及过去/并干预到早已置身事外的/呼啸和伤痛”。不难看出,话语结构中时有悖论的产生,死死压进书页里的东西,兀自跑了出来,像一头刺目的巨兽。超越词语的自由,与脱离词语的自由呈现于同一时空之中。
——熟谙沉默的本质,像一座
纸质博物馆里最后的事,它依赖
所有失败的经验活下来,心中
残存的片段,在连缀生活的片面性,以及
某个存在、却始终无法被讲述的整体。
诗歌语言呈现的是一种可通往艺术建筑穹顶的符号,纸质博物馆里堆放的杂乱无章的东西,往往因为它是一种失败的经验而存活下来,成功的经验或意识却被潜意识所忽略。而摆放在明净敞亮的厅堂中央的物什,成为一种偶然也是一种必然。灵魂复活了吗?它需要在此时此刻精神复活吗?那夹在书页里的树叶,那残存在意识中的片段,仍然沉默依旧,就像那一片夹在书里的树叶,越来越轻,薄如蝉翼,活的物,获得魂灵安然。等待最佳孵化而出的时机,进而断续发出细微隐秘的声音,继续匍匐于线装书页里沉默如斯。
2014、6、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