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群蓬头散发的疯子,站在塬头上呐喊。
一群回乡的青年,擦一把热汗,摔倒应声的麦田。
一些睡在田垄上的汉子,摇着草帽,像摇蒲扇。
太阳炙红的小路,我看见眉眼明媚的女子,在青石上磨镰。
鼓鼓囊囊的驴车,把山田间的小路,一遍遍都运上了山畔。
那些屋舍后的烟囱,慢慢悠悠地抽烟。
那些残留在我指尖上,向日葵的花粉,像梵高的油彩,我不知道,烈日炎炎,会不会有灵感?
六月,我面对着梅子的果柄,真有些无言。
恼恼是那些馋嘴的山鼠,偷摘了,我胭脂绯红的灯盏。
我不想在暗夜里,聆听蝉虫的呢喃,平日里有些失聪的耳朵,此刻却异样的清晰。
刀锋一样的流霞,已开始采摘,山里早熟的甜杏。
我的村庄,已把一杯大曲,高高地举过头顶,没有人更比我,接近丰获。
六月,我们坐在高高地麦垛上,听月亮,在一条溪河上吹笛。
俏生生,是溪河畔上哼着秦腔,桃面胭脂的姑娘。
如果你愿意,就不要太羞涩。我们的嘴唇,逐放是,夜星的幽燃。
不要太追求完美,其实季节和人都一样,美丽,总是和残缺并存。
六月,六月就坐在瓜田边,模仿持枪刺獾的少年,隐隐还记得,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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