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界QQ群组第二十五期同题】《同话题同图：拾荒者的灵魂》
文/戴永成
在南昌司马庙立交桥的桥洞下，居住着一对特殊的父女。父亲是一位拾荒老人，叫熊建国。女儿今年7岁，叫艳艳，是拾荒老人拾荒时从垃圾桶捡来了女婴。
50岁的拾荒老人与7岁的艳艳，以桥洞为家，以拾荒为生。生活虽然窘迫，一个温馨的梦，被月光包裹成一座城市的灵魂，灿烂成人性的光芒与花朵的渴望。
——题记
1 一张张从1岁到7岁拾荒女孩的生日艺术照，是从牙缝里挤出草色的血照成的，是从舌尖上省下苦涩的盐照成的。
那些照片摆在桥洞石板上，是女儿艳艳最美的日记。
那些照片揣进拾荒背包里，是拾荒父亲最痛的忆痕。
2 一张垫毯，一卷被子，是父女俩全部家具。垫毯铺在桥洞石板上就是艳艳的书桌与睡床。
趴着写字，是一种原始摇篮的姿势，是一种水做的童年狗刨姿势。
桥洞里的光线太暗了，那缕缕光芒太弱了，那是借来的月光与桥洞外的路灯之光。那些阳光去哪了？艳艳在阳光下要与父亲一起拾荒，只有在月光里童心才能在纸上行走。
3 艳艳趴着写作业，父亲蹲着抽着烟。
一个“兵”字，一个生字的姿势。艳艳的眼睛，是被父亲用小姑父的名字叫醒的。
趴着写字与蹲着抽烟，一种父女相依为命生存的姿势，深邃了拾荒者的岁月。
趴着聆听父亲的叮嘱，一种孝顺的姿势，明亮了《三字经》的东方智慧之光。
4 一块西瓜，甜着女儿的舌尖，痛在父亲的心尖。
那年那月那日，父亲对艳艳说：“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艳艳抚养成人”，女儿艳艳对父亲说，“只要爸爸在，哪里都是家”。那年那月那日，艳艳赌气说：“过生日爸爸只给我买了一次蛋糕”。父亲说：“一个蛋糕8块钱，够吃多少个包子了！”对话有语，疼痛无声。
5 月光与趴着写字的影子，在一张纸上行走。
铅笔，像一把刀，刻在纸上与一张白纸上的童心。纸上：一半月光，一半影子。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用月光修改童心，影子拉长拾荒女孩的日子，汉字拉长一颗童心的梦。
童心有梦，就一定会发光的。月光，是梦的帆。文化，是童心的帆。梦，是父女的帆。
6 桥洞下蚊子很多，艳艳的腿上、身上都被蚊子叮咬的全是包。
有谁知道蚊子把那颗童心叮得流泪，把那枚夕阳叮得流血？
蚊子啊，你温柔点叮吧，你本该狠狠叮叮那些灿烂的法律与世俗的嘴巴。草根的血原本已贫，拾荒的血更是龟裂干涸，你为什么还叮住不放？原谅蚊子，就像原谅阳光与城市。
7 女儿写完父亲布置的作业，揉着眼睛不停地喊着一个字——“疼”。
怎能不疼啊？那是趴着写字的眼睛，那是借着月光读书的眼睛，那是骨头缺钙骨髓缺血的眼睛，那是白天拾荒流浪夜晚开始勤奋的眼睛。
那双眼睛累着、倦着、疼着、伤着。伤，疼在女儿眼上。伤，刺在父亲心上。
8 父亲与女儿。拾荒老人与拾荒女孩。50岁与7岁。一老一小。
一种生存的状态，缄默地呼唤道德、法律、哲学、文明、人性、真、善、美与信仰。
在我们的城市里。社会是公平的，而人心却不公平。有的人心，把女婴抛弃。有的人心，把弃婴拾起。当我听到拾荒老人故事时，我仰望的是一颗拾荒者的灵魂与一种人性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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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6 08: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