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燕子飞 于 2014-6-25 20:53 编辑
《妹妹,我们爱不爱雨水》
文/燕子飞
妹妹,下雨的天气是我们喜欢的,我们坐在雨帘里,要不走进雨水中,怀想或者倾听,释放或者潮湿。
最好是在春天,雨水不缓不急,适合我们的脚步,我们撑一把雨伞,走在乡间的路上,最好是有泥泞,最好是有青草,我们的足迹就可以在温暖的泥土上留下,如花。
你听雨打雨伞的声音像不像雨打芭蕉叶?雨水拨弄芭蕉叶子的时候,我们像不像是不可知的琴心?
可是,如果雨季延续一个春天,腊梅借宿在桃花的家里,被人误解,需要打开微博,极力申辩占尽春光不是自己的错;屋檐下没有旧时燕子的呢喃,“春天,燕子来了!”成了独家新闻的时候,你的笑声还会在雨中荡漾,像桃花在春天开放吗?
妹妹,雨水下得太长了,天气依旧凉。延长的冬季里,是不是只有种子在窃喜?窃喜可以免除破土的疼痛,不用发芽,直接长大。是不是还有我们些许的小女人心思,期盼继续冬眠,无须苏醒,睡着睡着就热烈在夏天,成熟在秋天了呢?
千百年的追捧,桃花俨然是春天的形象大使,高贵的身份让她春不暖花不开。妹妹,当我走进桃林,桃树伸出树枝,扯住我的冬衣,询问花期的时候,我就希望我能矮下去,矮过桃枝,矮到尘土中,躲过潮水躲过风沙也躲过桃花灼灼。我与光明保持一片绿叶的距离,雨水下与不下,我都在那。妹妹,如果我手脚冰凉,其实,我安然无恙,我的温度来自你的目光。
妹妹,雨水终于停下。牵着你的小手,我们出去走一走吧?这样久违的天气,我多么想借助风的力量,将我的身体抬得高过尘埃一点点,让我的幸福如此真切如此安宁。
可是,我只要一点点,不要高很多,不要把我挂在树枝招摇。譬如像一棵脚踏实地的小草就可以,我可以开花可以结果,都只要小小的,不要很大。再或者让我像小溪,允许我倾诉允许我唱歌,也允许我安静允许我沉淀,我厌倦的时候允许我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于视线。
妹妹,我的想法与你如此相近,我因此想折一枝挂满小小的嫩芽的柳条,让你漫不经心地串成小小的圆圈,套在你的小手上。我握住你的小手的时候,春天就在我的手上了。
地菜花开了,油菜花也开了,她们不怕寒冷,应时而生。
她们举起小小的拳头,就能揭穿雨水的阴谋。她们莞尔一笑,春天的谎言就会露出马脚。妹妹,如果你是地菜花,我就是油菜花,如果你是油菜花,我就是地菜花,我们出生在一样的年月,一样的芳名一样的秉性,仅仅只有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的区别,只有大一点或者小一点的的区别,只有深一点浅一点的区别,也仅仅只有高一点矮一点的区别。
这样说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照耀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会心一笑,我们也有太阳的智慧,会适时放大或者缩小平凡,缩小或者放大光环。
妹妹,我们终于走过了雨季,春天露出了笑脸。当阳光明媚的时候,世界跟着明媚起来。
草坪上有成对成对的小孩子过来,他们的亲密成了当下的话题;宅子里的那些淡定的身影,他们有一个名字叫剩男剩女,这些早熟或者晚熟的孩子们,跟春雨互相模仿。我们担忧或者不担忧,喜欢或者不喜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气候变幻无常,草木也紊乱了性情。谁能停止成长的脚步,谁又能阻止生长的规律呢?
春雨有了坏脾气,润物不再细无声。可是,又有谁会否认她的可爱和可贵呢?雨水的悲天悯人和摧枯拉朽,是我们永远要感念的。妹妹,我不想责怪雨水的肆无忌惮,说雨水破坏和泛滥,倘若明年枯竭和干旱了怎么办呢?雨水是没有错的,只要接纳雨水的容器完整和坚固,包容和博大,只要这容器不缺少疏导和沟通的机能。
如果孩子都不可爱了,那么世界还有什么是可爱的呢?如果雨水的错误我们都不能忍受的话,那么我们还能忍受什么呢?
妹妹,我还是爱雨水的,爱她的真真切切也爱她的虚虚实实,一如我用远远近近的方式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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