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吟啸徐行 于 2014-6-25 22:06 编辑
蹦跶了一天,而后安歇,遵循乡村古老的规律;在绿阴的罗帐里、树枝的眠床上,脚爪抓紧一线,抓紧抱成一团的夜色。
一夜好眠,都梦见了些什么?没来得及回味,便已开始絮叨:叽叽喳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麻雀没有厌倦诉说,而世人早已厌倦聆听。
我被麻雀絮叨梦的兴奋吵醒,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一天的劳作,带着残梦的回味和余温。
露水溅湿早期的脚步,曦光照亮慵懒的心情,鼻息洞开,清新、湿润、裹着各种花香的空气汹涌而来。
拍打肺腑,冲刷耳轮,挟着牛哞、羊咩、狗吠、鸡鸣……
拥雪而眠
拥雪而眠,但又不感到孤独和寒冷,反而有一种温馨浸润,这样的境界,想想就让人动心。
但我做不到,你、他也做不到。不要失望,更不要贸然下结论。
倘若我愿意华丽转身,悄然蜕变:化为群山、道路、河流、田野,或者是你屋顶的一片脊瓦,你在院落里堆的雪人,或者几百米开外,你反复耕耘的麦田……
拥雪而眠,尝尽拥的快乐。从此,我拥风,拥雨,拥绿,拥夏日的热浪,拥阴霾的闪电,拥瓦蓝的天空,拥秋天的静美……
拥你的镰刃,你俯身而弯的曲线,你喜悦而略带忧伤的眼神……至此,我已定格我的角色。一个吃麦粮长大的孩子,这该是他的来世:消隐,再现,从一粒麦穗上找回他重生的倩影。
一道铲除的命令,在村中炸开
震撼,震惊。现在回想起来,还那么揪心。
也就是一种自然的选择,一个未经许可的种植,我司空见惯,有人却暴跳如雷。
村外一片贫瘠的土地上,站着数百株向日葵,在一个秋风肃杀的黄昏,挺腰垂首,面色黝黑,仿佛大祸临头,骨子里灌满伤悲。
辉煌已逝,青春衰落。成熟的负担,收获的压力,竟如泰山压顶。
低头不见抬头见,一张张悲怆的脸孔,圆着一粒粒古老的梦幻。
抬头不见低头见,一颗颗俯垂的头颅,旋转着愤怒的质问。
肃穆的场面,死寂的氛围,等待的焦灼和恐惧,被暮霭渲染得更加浓烈。
父亲扛犁而过,我牵牛而过。一生乌鸦惨叫,夕阳滚落,血淋淋的碗疤。一道铲除的命令在村中炸开,掀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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