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立 于 2014-7-3 11:24 编辑
女纤夫
——乌江羊角滩的勒痕
老纤套,牛皮的光芒。
船来啦——丢了锅碗瓢盆,扔了奶头上的孩子,饭糊了,孩子哭了,女人扯船去了。
古纤道上,心在煎熬。
肩头硬茧,脚底血泡。
吃上拉纤饭,做鬼也不散。
攥紧一手竹篾的纤绳,挺一身的劲。
一两盐巴,一斤粮食,在梦境,唏哩哗啦。
老纤套,时间的柔韧。
踞伏在磨盘大的礁石,追赶一路的吼喊,擦洗乌江澄澈的水和娇艳的太阳。
石滩上,一头阳光。
没了三寸金莲,蹬了一双草鞋。
死鬼男人的手帕,心急火燎,挡了太阳。
摘一朵水仙花染指甲,纤绳,缠了幸福的心事。
快乐,在浪尖上闪动。爱情,在礁石里开花。
羊角碛,五里滩。
最后的女纤夫,点燃九十的苍颜。
风的皱纹闪在银发。老纤道,痛是一声叹息,号子淬砺心头,从悬崖到悬崖。
紫色牛皮的老纤套,险滩潋滟,血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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