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丽娅》
作者：马杰
风车还在不停地招手，还在风里自言自语。赛丽娅就站在帘后黄昏的边缘，望着落日里落单的雁影。流浪的蒲公英在风里迷路了，从她长发上停留片刻再次回到风里。\
远方云朵还在涌来；格子窗外灰溜溜的世界天也转，地也转；心头的石磨子却碾不碎一粒像小伙般纯粹的小麦。\
这无处可去的雨会是像牧笛般吹出忧伤的曲子吗？——淅淅沥沥却无人问津。还是像老爷爷赶牛车的皮鞭，在阳光下挥得热烈，留下一串吆喝潇洒得留给这惆怅的秋。落满叶子的窗外好凉好凉。一个人的心事却无处说道。雨就这样落了，比老爷爷的胡子更密、更长，比赛丽娅的影子还瘦。\
天还没亮妈妈就出去了。要把新剪的羊毛从城镇换回面包、牛奶、还有赛丽娅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发卡。小毛驴这回没能跟着去，被栓在苹果树下急躁地蹬着蹄子。偶尔有苹果落下砸中它呆呆的脑壳，它的心事赛丽娅不懂，牛顿也不懂。\
每日从窗子下路过的小伙这会还没赶着羊儿走来。他会唱歌。昨天黄昏他对着赛丽娅唱了好久好久。都是哥哥姐姐们最爱唱的情歌。赛丽娅和他心爱的小羊一样，喜欢安静地聆听。那刻，苹果树上总会有些鸟儿飞来。可这会下雨了，他不会来了吧。可能他还珍藏着一枚笛子，今天，他的情歌唱给谁听呢？\
赛丽娅会拉小提琴。是妈妈花了7个便士从旧货铺买来的老提琴。如果爸爸能早日从俄国战场上回来，那几根绷紧的弦也不会一直断，爸爸就会穿着马靴围着院子踱来踱去，叼着一截早已不冒烟的烟卷，听赛丽娅拉响藏了一个春天的提琴，把格桑花的芬芳扯得很长很长。\
妈妈还是没回来，雨还没停。远处教堂的光亮在夜色里若隐若现。门后一把伞静静地靠墙，一动不动听着壁钟摇摇晃晃的针点。什么都安静了，屋子黑得只剩赛丽娅一个人的歌。有只小老鼠听见了。其实小老鼠和赛丽娅一样肚子饿了。可它本来就是黑呼呼的不用点灯，赛丽娅却忘了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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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4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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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4 22: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