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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荷语 于 2014-7-6 21:24 编辑
致那些即将逝去的野菜(一)
文/荷语
Wealth of nature, if you do not own to feedhungry people, he himself will wither.
(一个丰富的天性,如果不拿自己来喂养饥肠辘辘的别人,自己也就要枯萎了。)
——By RomainRolland(罗曼 罗兰)
◎车前草
长在田间路畔,少不了牛嚼羊啃,躲不开车轧蹄碾。
在夹缝中,应着阳光和风的呼唤,从心中发出一瓣瓣皱巴巴的新绿。
娘懂你的绿野粥道,熬一锅,填饱一家人饥饿的胃口。
◎婆婆丁
喊你一声“婆婆丁”,你苦愁着脸,不吭声。
喊你一声“咧咧嘴”,你咧着小嘴,笑啊笑。
喊你一声“蒲公英”,你顶着籽伞,飞啊飞。
你熟悉我的眼神我的手铲,我熟悉你的模样你的味道。
◎苦菜
乡愁,是苦菜的叶,细碎,苦涩。
乡音,是苦菜的根,深涵,苦连。
日子,是苦菜的花,静雅,平淡。
娘握住了苦菜,就如同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我是苦菜的孩子,和苦菜紧紧抱着,相互取暖。
◎刺儿菜
刺儿菜,满身长刺儿。拔起来刺手,吃起来刺喉。难以下咽,也得咽。
那年月,过得啥日子?连刺儿菜也纳闷啊:人人额上刺穷字,个个嘴上不喊穷。
◎山蒜
山蒜,天蒜,上苍赐的恩物。
遍野生,遍地采。
仙家道人食之,轻身延年;平民百姓食之,解馋饱腹。
然而,水泥林立,土地缩水,何处寻觅它的踪影?
山蒜,薤白。不要小看它的平凡,它曾融入一曲历史悲壮的挽歌。
折戟沉沙。一曲《薤露歌》过后,五百英雄追随田横大将军而去。
薤露滚落,渗入泥土,升华凝露,滋养着山蒜的繁盛,滋养着壮士的英魂。
◎灰菜
城外的我,一面青灰,另一面土灰,风里来,雨里去,灰头土脸,由着心性疯长。
城里的你,一面物质,另一面欲望。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挣不开物质和欲望的纠缠,撑不住物质和灵魂的较量。
我纳闷:你也是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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