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一个人弹奏着曲子》
作者：马杰
（一）
我的天、我的地、都凝成了一架钢琴
很久以前我就开始独自练习曲子了
有时我的微笑似黑夜里开出的向日葵
有时我的忧伤却像朵游荡的乌云
老人说：世上有鬼
（二）
偶尔，有身着燕尾服的男子走来。他们都说自己是贝多芬。可我看不清他们月光下苍白的脸。我也装得很绅士，每次都为他们弹首曲子。
可我不敢告诉他们，其实我更喜欢写诗。
有天，来了位打伞的姑娘。她说自己是蘑菇，撑起伞就更像枚蘑菇了。可是屋外并未下雨。她还说喜欢听我弹琴。她不知道，喜欢听我弹琴的只有院子里那头不长角的牛。我只能探出伸在钢琴下穿着深绿色解放鞋的脚解释：很多时候我都在种地。
姑娘打着伞走了，像枚蘑菇。
一晚，强盗来了，抢走了我的琴，夺走了我的牛。他们对废纸不感兴趣，上面有我的诗，还有我的命。
如果我的头能长出角来，那刻我一定会拱死他们。
（三）
春天来了，我还是一无所有。
我揣着诗稿和自由四处流浪，这是我的幸福。
寒冷已经过去，我用一首诗和善良的人换取两枚硬币。冷漠的人并不懂得钱币握紧在手心里的冷，比他们的眼神更冷。
硬币换成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却招来了一条疯狗。
它在盯着我。
请原谅我，在花开的时节咬死了那只狗。
我不是疯子。我不是故意的。
（四）
我靠住一颗驼背的树，雨还在下。
如果我有一把伞，哪怕只是顶掉边的草帽那该多好。
麦地的稻草人有顶帽子。
可能它是地主家的奴仆，或者它并不愿意把帽子借给我。
这个湿冷的季节，我学会了抢。
（五）
我身心麻木，胸膛像是塞满了稻草。
还好，我还能动。
我用枯枝在地上写诗，路过的蚂蚁逗留了一会又离开了。
看来，它也容忍不下即将来临的秋天。
一阵风刮走了我的帽子。风抢走了我从稻草人那里抢来的帽子。
现在，石头和我是朋友。它守护着我的诗。
我发现
石头边有枚蘑菇，像极了打伞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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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1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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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21 22: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