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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行诗,躺在地上
洪芜
每走一步,都能踩醒一首沉睡的诗。不说秦汉,不说民国,多少唐诗宋词遗落在泥土里。与泥土混合,成为泥土中的养份,喂养小麦,大豆和红高粱。脱去鞋袜,赤脚测试泥土的温度,诗的营养从泥土里钻出,钻过脚板,沿着诗人的血管,驻扎进诗人的大脑,又通过诗人的手,诗人的笔,一行行诗句从笔尖流淌出来。
更有一些诗句钻出大地的表层,直接呈现。小麦是诗,大豆是诗,红高粱是诗,野菊花是诗,向日葵是诗,玫瑰花是诗,小草更是诗……诗意的大地,不分季节,不分昼夜,不分晴雨,躺满了诗句。
铜钱重,重不过书简。足迹已重重叠叠。农人的,商人的,多少有些轻飘,有些模糊。诗人的脚力厚重,踏过泥土的表层,深深地印入泥土,印在农人和商人的灵魂,印在历史的画卷。脱掉鞋袜,赤脚行走,如一个大海边拾贝的孩童。你并不孤独,诗人的足印遍布大地,堪比大海。无论朝那一个方向,你抬起的脚只要放下就会踩醒一个戓半个诗人的足印。而你的脚必须放下去,和它们亲昵地印在一起。
2014.7.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