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金香花房入睡》
太阳摘下金吊钟。海平面以下,想象的黑木桶
虹彩涂抹这件古董的蜡质沁层。仿佛为世界涂抹一层
厚厚的蜜。仿佛趴着随时蠕动的黑果蝇
整整一天,沉重的海水,吸收色彩和影子。此刻它温暖、涣散,
适度干爽。摸上去仿佛银灰背景的皮革软套,记忆的小套间
墙。海平线渐渐上升,合拢,勾勒另一个世界
沉思的边沿——火焰坐在阴影底部,仰望星空
风掠过头顶,海面摇曳。“夜晚是庇佑我们永远的港湾”
海豚的歌声从遥远传来,那个剧院,穹顶在微光中退隐
仿佛寒冷,驶过一列列肃穆的蓝松。一个形体落座,如果它
正在填充弗洛伊德,就会从落满尘埃的银灰表层,打开最微小的翅羽
如同打开古老东方阴影下的折扇
但火焰将熄。闪烁不定的泪水,来自郁金香浓烈的气味,
那当然不同于任何一种香。更远处,冷却很久的炖锅。被称之为永远
夏季晚期浓稠的蜜,就在那里熬成
如今那几样家什,比那个配方还要古旧——汗水磨蚀
它们的颜色早已腐朽,就像其他溶入海面的
最初,光秃秃的晚祷桌;尔后深绿色覆盖的小床
我想象中的死亡,比任何梦境更加宽敞。几个孩子从天边赶来
很少的几个孩子,不断赶来,黑木桶装满浓稠的爱。他们驶过天气,
驶过急剧衰老的长者,驶过他们曾经
为衰老如此辛酸地储备——这一桶甜蜜的金色涂层。沉甸甸的呼吸
在陆地,树叶或草丛,预备明天细碎的光彩
而另一个世界,郁金香花房,不为人知地“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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