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骚动的糜子,潮汐一样,在眼前涨落。
糜穗上走动的风,肆号,唱歌。垄头升起高昂的炊烟,风,剪不断。
多少回在畔上,听萧萧子,悠扬,邃远。
流霞频频来对视,羊鞭如赶海的橹樯,高杆。多少的绵羊,山羊,在草地,蒿甸子上,那么悠闲。
双肩扛动果谷和松峦的老汉,远山如是牵拉在肩的缆线。
萧萧子诉说着这山里,男婚女嫁,生老升天的故事。还有那老蛮蛮的几段眉户,几声娇笑,晃荡得叫人无眠。
日子,一天天都在羊鞭上,愈发得艰难。该死的黑山羊,一摆犄角,就能把他掀翻。
一群拢在灶台前的灰山雀,更能为一颗米粒,蹬打了他的碗。
他笑着,总是一脸的笑呵呵,一脸的天阔地宽。黑山羊,灰山雀,都是他的亲朋,他的伴。
他只想把眼下的日子,烘得暖暖的。临末,再躺到北山的沟掌里,陪着他的老蛮蛮,逗逗乐,扯扯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