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谨 于 2014-8-13 22:19 编辑
大树
皮旦
这就是它∶附近没有比它更大的树,它是大树
它是这里最大的树
有比它高的树,河这边就有一棵
它在河那边。河那边它不远的地方也有一棵
但仅仅比它高不行,高不等于大
与它们相比它从来也没有小过,它一直大
一直作为大树存在
这是事实。附近没有哪一棵树大到可以取代这个事实
远一些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
反正附近没有,反正方圆三千里以内没有
方圆三千里以内都算附近
方圆三千里也就是往南三千里,往北三千里
往东三千里,往西三千里
不用说有比它粗的树,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
一直往西,距离它三百里零三尺就有一棵
从底到上都比它粗
仅仅比它粗同样不行,粗也不等于大
它是大树,它在那里站着
它仿佛在说,大就是大,大才等于大
老也不等于大。比它老的树数也数不清,远近都有
仅仅比它老也不行。老甚至更不等于大
(2004年12月8日)
《大树》的思辨——读一读皮蛋的诗
吴谨
皮蛋,这个老头子,原名是支峰,创立了垃圾派。垃圾派我早有耳闻,但不读他们的诗歌,以为崇低,是与诗歌精神背道而驰的。而皮蛋,早也闻之,只觉得奇诡。
网络诗选的郑正西在批评垃圾派的某某恶俗时,我在手机上看了几首垃圾诗的片段,觉得虽无需细读,却也是一种认识和发声,随他去了。
皮蛋的《大树》被当作经典在诗歌流派网上重读,看了一下文本,它的主人公很健谈,像个乡下的老太婆,固执、罗嗦、认死理。
一堆废话,在据理力争着自己的大树之大,大树之大的独特性与唯一性。
但任何词语堆积起来,让人去玩味,终于会有不少的味道,无中生有。对,无中生有,否定中廓清了肯定的内容。大树之大的实指,是这种事物在特定环境中的一种特性,换了环境,也就破坏了这种事物在这种环境中存在的特定意义。此处的大不是彼处的大,彼处的大也不是此处的大,高、粗、老更不是。
《大树》中,皮蛋到底要辨析或确立怎样的思想和意义?从文本上看,似乎是要让大家明白“实”与“名”的对应的特定性与唯一性。“是”与“像”之间不能取而代之,并且没有可比性。这里我们看到了一课独特的,区别于任何一棵树的唯一的树。这就是一种哲学思想,世界上没有两粒同样的沙子。而这,也太小儿科了,还写什么诗啊?于是又成为无用的知识,成为垃圾思想。
《大树》中,也不具有“名可名,非常名”的道家变通思想,它更注重廓清名与实的一一对应以及其与环境的特定意义而排斥“是”与“像”的模糊思想。这样,语言的不确定、不保险就有了消极意义。所以,语言意义上的名,一定要经过许多的指证才能与实相符,这也是皮蛋诗歌中出现那么多看似罗嗦的废话的原因。
当然,会看戏的看门道,不会看戏的看热闹,诗歌好不好,诗歌自己说了不一定算,他需要读者去感受,去比较。但是《大树》的意思是说:你脱了诗歌产生的土壤、脱离了它的生态环境,你就无权否认它价值。这就是皮蛋《大树》的思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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