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化诗评之二
你能飞多高，天就会升多高
——从诗哥王法的成功谈起
汤胜林
（一） 我与王法的交往，始于1988年。那时我们同在乡下的一所学校，他作团支部书记，我作少先队总辅导员。因为工作关系，因为性格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们渐渐成为牌友、酒友、朋友，至今如此。 诗哥诗妹们，终于把你弄糊涂了吧？其实，你只要不是“脑残体”，你只要用膝盖想一想，就知道，我这是在指东打西——一个是东北诗哥王法，一个是西南小学校长王法，相差孙悟空一个跟斗云的距离呢。 之所以在本文开头跑题一分钟，还得从4月我与本网结缘的事说起。今年4月中旬，我也是报着试试看的态度，向“流派网”申请作会员，并计划学习跨栏冠军刘翔，一听到枪响就逃之夭夭。谁知，就因为彼王法，就因为有彼王法的一次不经意的“远握”，我们一见如故，我也就在本网停下来，如蔬菜上的农药（农药是害虫的敌人，反对农药就是同情敌人），一直“残留”至今。 从王法其人其诗看，真与我缘分不浅（我概括为“四同”）：一是他生于1946年，我生于1964年，晃眼一看，还以为我俩出生于同一年；二是他凑巧生于汤原县，这个县跟我一个姓呢；三是我们都是本网“原创诗歌”专栏的编辑，算是“同朝为官”；四是我们对诗、为人的态度、风格基本雷同，都求真求实、求良心安稳、求数量与质量第一。 也有“二不同”，首先，他强调诗歌的“担当”“干预”“代言”，这是一种指向那里就打向那里的战术；我更看重诗歌“跟着感觉走”，打到那里算那里，这个打不死就打下一个。其次，他是本网元老级编辑，我是本网“待定级”编辑，虽然政治待遇和经济待遇差别不大，但“精神待遇”还是略有不同。 之所以用一篇专文介绍王法，一是他给了我有很多写诗做人的启示，二是我相信他也能给会员诗友很多借鉴。从其个人简历和成就看，王法在40岁以前写过诗、小说、随笔、剧本、评论、新闻、工业志，又参与创办过民刊《眼睛》，属于全面发展又全面没有发展好的“杂家”。之后约有四分之一个世纪，他一直在潜伏、潜伏、潜伏。好在诗心未死，好在功底依旧，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诞生后，干柴遇见烈火，王法的诗歌热情又噼噼啪啪燃烧起来。
（二） 王法的归去来兮，与一个故友的强烈刺激有关。2011年11月23日 ，他听闻自己苦苦寻找了三年的挚友、中国早期现代口语诗人之一、诗风刁侠且出语傲世的《太阳》诗刊独立创办人邵春光已于2010年1月27日因脑梗不治逝世，压抑已久的友情与诗情同时迸发，几乎是一气呵成，深情并茂，书下了《2011.11.23日，一个寒冷的日子》：
你走了/终未化解北方层层冻土/你走了/带着解冻万丈冰川的温度和希望/你走了/让我去哪里找你/一个披着星星，顶着月亮，抗着《太阳》/用一条半腿走遍中国的/胡子拉索的诗人/你把缪斯那个外国的神/系在库腰带上/声嘶力竭的唱着本土的口语歌/头破血流也不止步/至死怀里仍揣着那个/比冻土疙瘩还硬的念想。（节选自2012年1月4日本网“原创诗歌”栏）
自此诗之后，王法带着一份对友人的深深怀念，带着一种要延续“眼睛”与“太阳”的香火的担当，怀着“一颗青春不老的诗子之心”，再次拿起了那枝生锈的诗笔。或许，于你我来说，我们因为少了历史的包袱，我们因为少了生活的磨砺，所以我们可以带着游戏的心态和行为方式，去游戏甚至蹂躏诗歌，或甘愿被诗歌游戏或蹂躏。但要王法重新写诗，从他25年不写诗的决绝可以看出，他应该是被那个时代伤透了心的，虽然在大气候已经好转的现状下他不再对写诗 “心有余悸”，但对自己能不能写诗、能不能写好诗，他至少是缺乏信心和勇气，心是虚的。 好在他遇到了“网络诗歌”。“中国诗歌流派网” （也包括其它诗歌网）确实是一个好东西，这里没有歧视，这里老少皆宜。在这里，你只要胆子大，你只要喜欢诗，你只要不违反法律不反党反社会主义，你有多少这里就收多少，这里的诗歌中稿率100%；你能蹦多高这里就有多高，这里的诗歌提高率100%。 正是借助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查阅并读到了王法去年12月至今年一月发在本网的全部诗作，像《垃圾车的守望者》《鹰的宣言》《 新楼·某单元》《当代诗在痛哭流涕》《文字的恐怖》等20余首中期诗作（相较而言，从写作质量分，我把王法25年前的粗浅的诗作称前期诗作，把去年12月至今年一月他恢复期的诗作称为中期诗作，其后并包括今后时间的归为“成熟期诗作””）。观察这些诗作，有至今仍被网友津津乐道的《垃圾车的守望者》，我们再来欣赏一遍：
小区东门偏门旁/一辆挂着新漆的垃圾车/坚守着零下20度的严寒/这辆车有岗。我发现的时间不长/一场春雨到一场冬雪的距离和时光/他象一尊黑黝黝的塑像/守望着垃圾车。无论冬夏/每天早5时准时上岗。 他满脸污垢/象一位涂了迷彩的特种兵/刚刚走下九死一生的战场/一条布缠裹头脸，辨不出颜色/一如主人的身世，饱经苦难和风霜/褴禄的衣襟撕扯着寒风低语/前襟闪着屠夫皮袍的油光/他不是屠夫/屠夫不缺荤香/一只老头棉裂开幽黑的暗缝/三只紫葡萄般的脚趾/仿佛三颗浑浊的眼球/奋力的扒着地狱的门楣/向人间冷冷的窥望。 听人说，他73了/那是人生的一道坎/有人曾与他问答：/老伴？没有/儿女？没有/亲人？没有/三句弱弱的回答/象三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地面上/发出小星星撞击地球般的轰响。
有人递给他热乎乎的肉饼/他会一边抖抖索索的吃/一边闪动温情的目光/也有穿金戴银、披貂着装的人走过/随手丢下垃圾和无睹的目光。（选自2011年12月24日本网“原创诗歌”栏） 这应该是一首优秀级的力作，也应该是他目前的代表作。全诗采用写实的手法，并聚焦于社会的最底层最卑微，读来会让你酸心，让你痛心，让你揪心，让你不得不从更多的方向，诸如人心善恶的问题，社会体制的问题，社会法制的问题，去反思和拷问。而现在的很多诗歌，很多诗刊，为什么没有这份力量？因为很多诗缺铁，缺钙，钻进了“诗歌起于语言，止于语言”的牛角尖是也！ 这一时期，也有一些成功的，如《十月起飞》《愁年》（良好级），还有一些虽然内容空洞却还有一些禅意的，如《禅语》《梦·登青山》《杂感录（八题）》（合格级），其余诗作则有些急就章的味道。 所谓文如其人，尽管其早期诗作良莠不分，好在他有多年的文字功力、文化底蕴和生活积累，加之为人处事比较严谨较真，所以这些诗作都能贯穿他“悲悯而有担当”（ 韩庆成语）的主题和中心，套用网络诗友姚大侠的话说，可喜的是，他经历曲折却不改做人率真（敢于拿自己的作品“献丑”），他老当益壮却宁负白首之心。他就是“法老”，他确已把宗教与诗坛打通，因为他已经顿悟，不论你变幻多少艺术手法或现代技术，都只能通往迷途，因为你忘了诗人也是人的根本——全人类都为之向往并往返追求的，返璞归真！ 只有走对路，才会有出路。为官如此，为人如此，为诗更是如此。从初入本网时丑媳妇般的羞羞答答，到现在生出了几个漂亮娃娃（指好诗歌）后的大大方方，王法诗哥可以说是一部一个脚印，渐入佳境，且游刃有余。如今的王法，他写诗不作无病呻吟，他那份直面人生、直砭时弊、直戳穿历史痛处的勇气，让人钦佩；他评诗重正面肯定指点、积极鼓励、科学鞭策，是一个正直热情、心怀坦荡又值得信赖的诗歌好编辑。 第一次集中读王法的诗，是在《新诗经》和《诗歌月刊》。王法的诗，有根基、有担当、有干预，关注现实，批判时弊，采用日常平易的用语，描绘着世间风云。《历史系列之1958》，以祖坟被掘反衬大跃进的左，批判力度浸入心肺；《我》《我只是一个无用的诗人》的戏谑，《痒》的雅趣，无不透着他经年的心酸与坚毅；《赠诗弟》及給海子的诗表现出的那种博爱，体现的人文关怀无比闪亮（此段落参考了风之子的网络言论）。 又特别是他的近期力作《我的女房客》所揭示的城管与摊贩的矛盾，笔锋犀利，刀刀见骨，直抵中国的病根。请看： 她37岁，是我的房客/这丫头苦，从小没了爹娘/在舅舅家长大。22岁那年下了岗/就在市场里和萝卜、白菜攀上了姐妹/8年后嫁给了一个萝卜兄弟/结婚刚三年那兄弟就“劳动”去了/咱们不管那儿叫“奥斯维辛”。
那次，城管掀翻了她家菜床子/摔破了睡在床子上二岁女儿的头/萝卜兄弟气疯了，立马将白刀子/变成了红刀子，然后/跪在地上冲她磕了三个头/扔下一句话：把女儿养大/就头也不回的跨上了警车。（见《诗歌周刊》2012年第7期）
这诗读来令人是欲哭无泪，叫天不灵。试想，如果城管的修养要是高一点，执法文明一点，会有如此不堪吗？ 诚然，人无完人，诗无完诗，王法诗虽然读起来止痛、解恨，虽然有力量有担当，但如何将诗歌的力与诗意的美作巧妙的结合，如何拓宽自己的诗路，尝试多种诗歌表达方法，他还需要探索。好在我在翻阅《诗歌月刊》2012年第5期时，又读到了他的一首小诗《读油画<盲女>》，又看到了他其温情和祥的一面：
南安普顿的风景/弥漫湿漉漉的阳光和淡淡的草香/一双蒙尘的旧鞋/居无定所/彩虹在远天闪烁迷幻的光/你静静谛听一个神秘的暗示/鸟儿和牛羊远远听你的忧郁/约翰•埃密莱男爵的手杖/已远离皇家宫苑115个季节/永恒是你流浪的终点。
（三） 从诗歌的角度，从编辑的角度，从为人处世的角度，王法是成功的，王法的成功是从网络开始的。从一位位像他一样的网络诗人和网络红诗人顶着石头正在艰难地崛起的不争事实，我们应该知道，现在是全民诗歌时代，他行，你也行。我们还知道，当今这个时代，诗歌已经不仅仅是所谓“权贵诗人”的专利和特权，某位“诗人大人”说：“网络体离真正诗歌距离甚远。”那好，你仅管这样去认为，诗，在皇帝的眼里，她是一个人的爱妃；然而在百姓的眼中，她却是大众的情人。那好，你和你的大臣去玩儿你们的爱妃；我们来玩儿我们的情人，看谁先玩儿完！ “你能飞多高，天就会升多高！”王法曾经如是说。 王法这是对所有会员朋友的期许与祝愿。 这也应该是自勉。王法现在人已经很成熟，诗风也趋于成熟，我们可以设想、期待并坚信，一个25年前就弄诗的人，一个骨子里长满了诗分子、诗真菌的人，只一年半载时间，就冲向了高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王法应该还有力气继续高飞。飞吧，你能飞多高，天就会为你升多高，你能飞多远，天就会为你拓多远！ 也愿我们的所有会员朋友以此为真理，以中国诗歌流派网为蓝天，往前，往前！向上，向上！愿我们秉持以诗会友、拿诗说话的理念，心无旁骛，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种下诗的种子，然后收获花、收获果实！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张无为等老师的具体指导，在此，对他们的鼓励与鞭策表示衷心感谢。) 2012.5.27 | 
发表于 2012-6-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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