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B5
我每天都蹲在它的胃里，同一些
残留物互相碰撞。有时，会撞出
我的身份，年龄。有时
会撞出口音以及一些爆粗的想法
我紧紧抓住握挂，原来这样的日子
是硬的，是凉的。我要拎着自己
一甩一甩的，在它上面留下
新鲜的齿痕和手印。我甚至
只能成为自己的目击证人
满车的上班族像一群色彩斑斓的小鸟
伏在栏杆的枝头上，忙着玩手机、吃早餐
互不干扰。他们带着疲意的喘息
好像失去了爆发的火口，安静而隐秘
一个站着的小女孩，将哭声
关在唇里，发着芽。我尽量往里靠
生怕那些黯然的目光，将我覆盖
甚至，将我扑灭
酒席上
我无法交出自己，不善言谈
郁郁寡欢，好像被判了无期徒刑
没有好本领。写了那么久的诗
却说不出儒雅的赞美，更找不到
一个花花绿绿的词，用来避讳
桌上的菜凉了，脸上好不容易
挤出的笑，也是凉的。凉的
还有每个陈述机会的路口，我热不了身
我不敢过去，我不敢举杯。这些昂贵的饭菜
自持高贵，端坐在冷酷、坚韧的金属制品上
身体是冷的，某个裂缝
还泄露着冷冷的油光。不可捉摸的
饮酒姿势，还有四处游荡
有了醉意的说话方式。在眼前
交织、客串，一步步地逼近我
我挪开酒杯。此刻，我在缩小、侧身
努力躲开众人的目光，以及
那从无到有的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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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9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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