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窑眼,土窑像陈年的蒿杆,一排一行。
土窑的窗纸上粘满花朵,一般的风,吹不掉。
住在土窑里的老人,晒着太阳,多少辈了?
直愣愣的前面是远方,远方的远方是什么?
一群羊从窑畔上走过,歌谣向山梁上飘。
风把羊群赶走,留下了种子,孕育着多姿多彩的花朵。
靠紧窑窗的土炕,多少生育和死亡?朝天的烟囱里生烟,灶膛边有多少女人坐过?
夏日不必摇蒲扇,冬日里也不必生炉火。
老老少少都围坐在炕窝里,聊天,说笑。
土窑的门扇里挤进了阳光,扛进了种包。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预示着一家人的过火。
土窑里划燃火柴,窑里“哗”便亮了。
男人坐在炕窝里抽烟,女人斜搭在炕边上捻线。待嫁的女子,正仗着灯光,一笔一笔画鞋样。
几个光腚的屁孩,在大人间的缝隙和身影里,翻滚,打闹。
是谁呀?一口气吹熄了灯火。
靠着山畔,全是些黑洞洞的眼睛,无声无息,静静悄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