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狄芦 于 2014-8-26 13:15 编辑
跟着爸爸做豆腐去
文/狄芦
八九十年代,每临年终,农家人都会抢时间打几斤大肉,做几盘白豆腐。
记得父亲爱吃小葱拌豆腐,他说农家人就欢喜这一清二白的味道。
每次他都要像堂吉诃德那样远征一般,在子车装上装上烟秸秆,有几米高。
辕头各挂一桶前夜泡好的黄豆,就这样出发,去几里远的豆腐坊做豆腐去。
一路上父亲不说一句话,迈着步子只顾向前走。
我只能气喘吁吁地跟着跑,到豆腐坊,他手一抡,提了两桶白白净净的黄金豆,直接上了磨豆机。
随着一声响,我看见牛奶一样乳白乳白的豆液从圆口径端直往出溅。
等到十几口巨型大锅一并冒起腾腾的白水沫时,我看见父亲将乳白的豆浆倒入温水中,
并不时的叮咛我加上烟秸秆,并一再叮咛千万不能用木柴或煤,
那火太硬,就这烟秸秆火适中,豆花易在浆水中形成。
典豆花,你可能还没有见过。
那是在巨大的铁锅中不断地用瓢翻浪在白腾腾的雾气里,父亲蹲在灶头上,手拿一只葫芦瓢不断地翻浪。
那结晶的白色大豆花就像白莲一样,一朵随着一朵从白色沸水中开出:白而嫩,柔而滑。
父亲给我舀来一大碗,并向豆坊主人要来了葱花和陈醋,不错,润而滑,豆香之中略有几分苦涩。
父亲说,这是豆腐的雏形,还是个嫩娃娃,若再加几把火,就会成形白胶状的浮云朵,白中带一点黄色。
果然,几分钟之后,大而白的莲状花朵上都染上了豆黄的香色。
这时,父亲和几位老者一同跨上灶头蹲下来,拿上竹筛和网布边舀边压,以致洁白的云朵除去水质仅留豆花。
像是在千层的巨浪中在抽老龙的筋骨,风起云涌,叠浪四溅。半小时后,豆腐结晶,成了一个圆盘状的白圆饼,
他们跳下灶头,笑了笑说:大功告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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