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枣子山,在飞花轻溅的傍晚,北风和我一起到达。
爷爷躺过的摇椅,交给瓦檐一盏纸糊的灯笼,轻轻悠悠,在风絮中打转。
沿着古老的围墙,那曾经走马安口的驮队,已被爷爷交给了时光的背影,渐行渐远。
那些瓶瓶罐罐,载着脚户的辛酸,像一只只大雁,被远方,收留,藏存。
古老的堡楼上,挂起了莹莹的镰月,这些亮片一样的光华,在堡楼旁的枣叶上,放眼,广袤。
用炊火直烟喂养的村庄,那些比我诗句还要轻盈的蝴蝶,前来造访。
是谁的一杆唢呐,惊扰着眯眼欲睡的女人?那些米粒一样的灯火,悄然穿行在我的眼波。
向远峣岘上是谁?轻轻渺渺的长裙和飘带,内心里蕴藏的洁净,因为那幽幽艾艾。
让我穿上皮袄,带上我的稚嫩,闯进孤独的驿道。那些冰封的河流,更是无法阻挡,一首没有歌谱的歌谣。
肃立古老的神庙,祈愿的香烛,总是烧不尽白昼。漫天的凉月,一遍遍都袭上心头。
可怜那些针尖一样的幸福,也会被骡马带走。翩翩飞舞的花朵,它只会教你泪水该怎样流。
听吧,驮队已挣脱迷雾,奋蹄踩翻天空的一角。东山之上的女子叫顾兔,她是穿行在枣子山,眉头紧锁的孤女。
我痴痴地听,在枣子树的骨髓之中:娇柔的哀叹,无奈的呻吟。
还是那一把摇椅,摇椅旁徘徊,持守的花朵,披一件披风,把忠贞的爱情,坚持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