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思考(初稿)
洪芜
1
当我老了,褶皱堆上面容,再也不能抚平,变丑了,你是否爱我如初?
请允许我纠正你的一个错误。你看湖面如镜,多么平静,静得只剩下你的呼吸,我的呼吸。微风来吧!风就来了,吹皱了湖面,微微的波荡漾着光。这一面镜子像着了魔,改变了形态,像缎面一样褶皱,舞蹈。我注意到你的眼睛在睁大,放光。
请告诉我,说出心底的话,平静的湖面和微波荡漾的湖面,哪一个更美,更有魅力呢?
2
太平静了,这湖水,静得可怕,你说。抓紧我的手。心被攥出了汗,感觉到你的颤抖。
养鱼吧,我说。
养鱼后会不会搅浑了水,湖变成了鱼塘。你的眼睛望着一群听到脚步声疯拥而来,争抢食物的锦鲤。眼神里有忧郁。
我带你到另一处湖泊。水清而平静,偶尔有一两条鱼游过。
鱼多了,湖水自然会浑。如果控制好鱼的数量呢?
那就养两条吧,有个伴。
3
还在为孩子的成长烦恼吗?昨天还是乖的,听话的孩子,昨天还在以他为骄傲。今天怎么了?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波澜。
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湖水多么平静。你看,我扔一粒石子,石子入湖,湖面发生变化,平静被打破,微波来了。再扔一粒更大的石子,微波变成了波浪。把一块砖头扔下去,激起更大的波浪。要是不停手,一块一块地扔下去,波浪永远也不会停止,湖面永远也不会平静。
坐下来,喝喝茶,听听音乐。你看湖水已经平静。
2014.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