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的日子记忆拾秋
文/浮山雨
露水增多,气温更低。寒露洗清秋,冰清流玉洁,火热于萧索,喧闹于寂静。此时,最易乡思。
故乡,栖息在脑神经的密室里,这个时候一下子被打开门窗——田野溶入在苍苍暮色,炊烟袅袅画在黛色的屋瓦面,乡音轻轻搁在老家的窗台上。
许是月的船上装得太满,一不小心洒落了一地的果实。遥远,山披锦绣;村口,老树枣红。一竿红雨刚过,有人便就高喊拾秋。
一个红透了的苹果,害羞地遗挂枝上,阳光弟弟爬上树,摘下了它,哈,他一脸豪气地直拍着胸部,将苹果在身上擦了一擦,便就咬出一口的喷香。
一穗开包的玉米棒,不知被谁遗留在秸干堆里,明媚妹妹眼睛好,捧着它开心地笑了,两汪秋波如村口的溪水清清流淌。
敬爱的母亲耐心又勇敢,她悄悄地在荆棘丛里拣酸枣,那溜圆的红秀,直把淳朴清新的词语一一塞进我们总也填不满的小馋口。
父亲点支烟,背着手,慢腾腾地走在田埂上,他拾起鸟唇遗失的黄豆,又小心翼翼地埋进泥土里,埋进期待,埋进来年的春望。
还是我懒惰,手扶着眼镜装诗人,在田野里捡拾散落的诗句,说秋的语言简洁又朴实,秋的诗意透明又娇羞。
记得父亲叮咛道:拾秋,拾秋,秋天的遗失可拾取,人生如有遗失,找回来的机会恐怕不会再有了。
月色如水,如梦如酣。家的木格窗子,挂出一冰寒露,那是我的心灵之空,慢慢在舒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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