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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拉小手” 牵手留守儿童
——甘肃定西公益行记者手记
毛邓
床、泥墙、两门大木柜子，还有一台当摆设的电视机已然成为小国华家里的全部家当。
路途遥远、时间紧凑，志愿者们在车上吃过面包、饼干就直接奔赴定西，颠簸的道路，放眼望去远处都是黄沙遍布，虽有点青翠景色藏匿其中，但土黄色的主基调仍无法改变，水土流失严重是我对定西这片土地的初次见面的感叹！一行人都在用微博记录更新着随行的情况，希望远方的朋友能与我们一样感同身受，能够体会到我们现在感受。路况不是很好，拍摄的摄像机一直起伏不定的摇晃，想平稳的定格几个动人画面也没能完成，车窗外往后推移的行人，耕地的老牛，跃动的羊群，还有夕阳渐落的景色。
随行到网友@野风，因为工作的原因无法与我们一起去定西看望小朋友们很是失落，在兰州市区分别时他说：我多想能和你们一起过去看看，就算力量不是很大，哪怕能多陪孩子们一个小时也好。
傍晚18:17分，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位于定西地区的临洮县康家集小学，大家轻轻地绕过教室（因为有的班级同学们子在上课），在王校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学校的科教室（学习、办公两用）计划下一步活动安排，给老师们介绍“大手拉小手”公益活动开展的情况，简单的谈话弥漫的是爱的感动，诗人安琪听到王校长说起那些贫困的孩子时，忍不住掉下眼泪，也许这体现的就是诗人多愁善感的情怀吧。
天色渐渐变暗，舒子原女士与诗人老巢商议后决定分两组，拎着学习用品和生活必需品，去挑选出来的八位家境艰难的孩子家庭去看看，希望多少能给他（她）们些帮助，我们这组去的是五年级小朋友王国华的家。刚出发没半小时，天空就下起了阵雨，本来就泥泞的难走的道路直接无法通行，汽车在山道上打滑、熄火，最后只能下车改为步行上山，女士们唯一的雨衣也被赠送给我手中的摄像机，大家手扶着手，艰难的在湿滑的路面行走，诗人安琪正准备拍照，也一不小心直接滑倒在地，备受专注地摄像机在大家的保护下还是很安全的。
王国华的家住在一座上顶上，周围方圆十里地没有第二户人家，交通极为不便，七个多小时回家的路程，小国华已经坚持了三年。走近她家，破陋的房屋，完全没有家具，很稀罕的看见一台彩电，问过后才知道，那彩电显示的雪花点很亮眼，是天黑时用来做电灯了。家庭的负担，生活的苦难全部摊在她的爸爸身上，年龄不到五十的他完全丢失了精气神，只剩下一脸无奈与沧桑。爸爸告诉我们：一年的收入也就400多块钱，日子很是拮据，平常大小疾病都是自己忍着就撑过去了，说着还给我们拿出来家里的证件本子指给我们看。爸爸在说起小国华的时候几度凝噎，那是在小国华两岁多的时候，爸爸当时去给山下的老乡还钱，小国华被她的患有精神病的妈妈给丢到了火堆上，烫伤的很是严重，至今后脑勺及上半身还有疤痕。而她的腿部也因为患有肿瘤没法行走太长时间，因为没钱，所以放弃了治疗。看见小国华跟她妈妈牵着羊赶回来，便去采访小国华：问她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吗？她说很爱！我又问道：妈妈曾经烫伤了你，你恨妈妈吗？她说：不恨，我就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三个亲人了！但是眼泪已经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掉，而我再也举不起摄像机，只能躲到墙外边把眼泪擦掉。两张简陋的床铺，但床上堆叠的衣物却很整齐，家里可以说没有家具，唯一的大件就是那两个装粮食的木柜子。小国华的妈妈由于被野狗咬伤了，没钱治疗只能用墙上的白灰止血，后来由于感染导致发高烧，而最后的结果也就变成了现在的精神病患者。小国华每周回来需要先去放羊，在把她的妈妈从外边找回来，带着她的妹妹在家给一家人收拾柴火做饭，也许这样的磨难不该压在她的身上，但是现实总是这样不计人情的走近瘦弱多病的小国华。
时间总是匆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们只能跟小国华一家人告别，去下面的小朋友家探望，这时候小国华哭着跑出来与我们告别，诗人安琪上去紧紧抱着小国华，有多少舍不得，放不下，此时此刻全化为成泪水。从山涧走过，穿行于荒野，许久才来到李红强的家，正好碰见老乡们帮着修补红强家的房屋。前不久房子年久失修垮塌了三间房，一家人只能拥在一间屋子里居住，房子外边就是简陋的厨房，正在热土豆面条，上面依稀漂浮着些野菜。李红强的奶奶热情的留我们吃顿便饭，可是时间紧就没留下来，其实奶奶讲的方言我们真的没怎么听懂，还是边上的老乡给当的临时翻译，红强的妈妈很害羞，几次想采访她都没能成功，最后还是红强的姐姐勇敢的跟我们说，想让摄像给她（他）们一家人拍张合影，哪天去镇上给在外面打工的爸爸寄过去。
顺着山间小道往下走，穿梭在低矮的树林里，又见到了熟悉的绿草地，只是太稀少了！我们来到最后一户贫困生的家里，也许刚开始我真没发现有多艰难，家里电器，沙发，彩电都不缺，条件还很不错。正准备离开时，苏汉煜的奶奶回来了，拉着我们的手一定要让坐下来喝杯茶再走，几位女士全身淋湿，夜晚的定西温度骤降，大家就决定先等会再下山。坐着聊天时，奶奶跟我们说，苏汉煜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就不在了，而妈妈也因此改嫁了，心疼孙子的奶奶就只能来到大山陪着苏汉煜生活，而奶奶的子女们也纷纷过来关心苏汉煜，给予物质上的照顾。而小汉煜是这所学校回家距离最远的学生，13公里的路程对于五年级的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别的小朋友回家都有个伙伴，小汉煜却只能一个背着书包回家，奶奶不放心也只能走到山尖上往下眺望赶路回家的孙子。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生活已经五年了，以后的时间还会更长，在场的众人也只能是祝福祖孙两人身体健康，平安如意！
窗外的雨是越下越大，雨水让原本就沟壑南田的道路更加湿滑泥泞，或是坑洼起伏，颠簸的汽车里，大家都无限感叹，山区的孩子们每个人都有着许多故事，若没有去走近他（她）们，怎么也不会了解到生活的艰难，而他们却从未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反而愈加坚强，茁长成长。晚上22:17分，我们终于平安回到了学校，由于山上信号差，手机也没电，没有了解到B组成员的情况，回来才知道他们被困山上了，没法再去看望最后两位小朋友的家庭。而我们也没法联系上他们，微博上很多好友发来祈福平安的关心短信，一时间爱心的沟通消除所有距离，更有网友让我们去求助当地公安，只可惜公安也没法上去。23：00的时候，王校长的电话打来电话，B组成员全部平安，被热心的老乡邀请去家里做客了。
夜深了，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凌晨了，回想起今天的这些经过是否有遗忘的部分，突然想起傍晚那会儿去三年级（1）班的场景，我问班上的小朋友家里面最爱的亲人是谁，大多答的是爸爸妈妈，也有爷爷奶奶的，但是有位小朋友却说最爱的人是姑姑！我不明白为什么最爱的人没有爸爸妈妈，却唯独只是姑姑。小男孩说：妈妈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爸爸去外边打工了，都四年没回来了，而姑姑就像妈妈一样，每天接送我上学，还要照顾我的妈妈。采访老师时才知道，小男孩的姑姑照顾小希明和她妈妈很多年了，接送孩子上学从没有迟到过。而小希明的妈妈瘫痪多年了，他爸爸又常在外务工，为了省点路费好几年没回过家。小希明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前几天考试没考到双百分都哭了，他说爸爸只有在我考了双百分才答应回来的。
西北的天亮的早，听见广播声想起，听着熟悉的旋律“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扛着摄像机去教室拍镜头，在拍摄的时候，发现很多孩子脸上都粗糙的很，而且看着像是高原红，正好王校长出来布置舞台，便问道怎么回事，他说：这个不稀奇，临洮比较缺水，所以洗脸也就比较少，小孩往往流鼻涕时往脸上一抹，就成了现在这样。舒子原女士与诗人安琪来到小朋友做多的教室，帮老师、妈妈们给孩子们梳辫子，打腮红，看着这些快乐的小精灵，我问子原老师，是否想起自己的女儿？她说都快忘了今天也是女儿的节日，但是小宝贝为妈妈的行动而骄傲的，因为她也是我们活动中最小的成员。早晨八点多的时候，被困山上的B组成员终于全部赶了回来，舒子原老师和诗人老巢组织大家举行了简短的拉手仪式，诗人舒子原与幼儿园小朋友贾奥文拉手，诗人老巢与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漆彦国拉手，诗人安琪与五年级小朋友王国华拉手，诗人刘不伟与六年级小朋友贾贵云拉手，当诗人安琪再次看见小国华时，一把上去紧紧抱住她，不停地跟小国华说着：让她一定要记住电话号码，有困难就跟安琪阿姨联系。小朋友都拿着梁女士捐赠的彩笔在白色的纸片上画着心里的梦想，而六年级的小姑娘露丽一边画画，一边哭泣的说着很多遍的感谢，在场的志愿者都围过来安慰小露丽，希望她能把所有叔叔阿姨的爱心化为动力，考上好的初中，高中，直到走出大山考上好的大学。
上午10:00我们告别王校长热情接待，也告别让我们无限眷恋的康家集小学的孩子们，背负行囊出发去位于海拔2897M的赵家咀小学，通往赵家咀的道路需要经过悬崖、沟壑、陡坡、泥沼，汽车在途中几次熄火，大伙齐心协力下来一起推上坡，遭遇没油的地步，也能碰到老乡的帮助，在遭遇困境的时候总能碰上好心人。蹲在副驾驶努力想控制摄像机的摇晃，但是颠簸的路段直接给了我答案，最后只能下车跟在汽车前后拍摄，一路上我用摄像机记录下前行道路的坑洼路面，远眺群山的黄土梯田，还有忙碌种植的老乡，还有回家途中的小朋友。
颠簸两个小时候我们抵达甘肃定西之行的最后一站----赵家咀小学，老师们早在路口迎接我们，杨校长上前给了每个人拥抱，当然也包括我。志愿者随着杨校长参观学校70年代的校舍和课桌，锈迹斑驳的窗户，一道道刻痕的老旧课桌，破落黑板上挂着鲜红的“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大字，刚来的时候孩子们都拘谨的待在教室，为了和孩子们打成一片，找SS校长借来乒乓球拍和同学们一较高下，同学们渐渐丛欢乐中找回了自信，试着接受我们，开始有了交流，舒子原老师和诗人安琪组织志愿者把给同学们带来的跳绳，彩带，彩笔，给小朋友的布娃娃，还有女孩子的发带搬到简易的乒乓球台，同学们虽然很喜欢，但没有争抢的站在周围，幼儿园的小宝贝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只玩偶，而男孩子领取的彩笔，跳绳立刻就有了用武之地，孩子们欢快地跳绳，也有找我们去打篮球的的，小女孩害羞一些，接过发带时都会轻轻地说声谢谢，暖人心窝。子原老师组织拉手的40名孩子们在红色签名红毯上写下自己的六一心愿，希望能带回给北京的诗人们。
志愿者给小朋友发行礼物的时候，我采访了两个班的班主任，她们实在太年轻了，年龄都不到22岁，但是手上的老茧告诉我们她们站立在讲台时的那份付出，其中有位年轻的女教师说的故事很是让我感动，她说在前不久的生日是让她最为难忘的日子，她从没有告诉过孩子们自己的生日，但是班里稍微大点的学生去校长那问的日期，在生日那天同学们手上拎着白菜，萝卜，土豆，还有一些野菜来学校给她过生日。我问女老师：同学们送这些蔬菜有什么意义？女老师回答：蔬菜是这边难得一见的，学生们把它们都做最贵重的礼物送给了我，当时我只能看着孩子们流眼泪。还有为女老师更让我倾佩，她本来谈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分手了，大学四年的感情最终却逃不过距离的阻隔。男孩子也是甘肃人，但是离赵家咀小学却像个五百多公里，男孩子曾来过学校几次，可是每次的见面都因为同学的课业而变成了义务活动，男孩子带着同学们上体育课，跟孩子们说外面的故事！男孩子也想带老师离开这里去省城谋份好点的工作，但是女老师舍不得扔下这里的孩子们没有与男朋友选择离开，最终也只能伤痛的选择分手。学校杨校长跟我们说，现在学校的老师有些青黄不接了，老一辈的老师平均年龄都在55以上，而年轻的老师也没有很多能坚持下来留在赵家咀小学的，曾有老师出去学习，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没带走，包括三个月工作，我也知道我们这里环境恶劣，留不住老师，但是我仍然希望能有更多的年轻人来我们这儿支教，哪怕是一个月都好！赵家咀太需要老师了，学生们也太需要老师了。
下午三点，诗人和志愿者放下万分难舍与赵家咀小学的老师们告别，都不忍回头的登上汽车，怕看见孩子们就不愿再迈开脚步。汽车启动时，车窗外回响的是师生们大声喊出的“谢谢你们,谢谢....”翻过一个山头，当再也看不见师生们的时候，大家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诗人们一行感慨万千!诗人安琪说：这里的孩子是我心里最软弱的的心疼！诗人舒子原说：这是我第二次过来，这么沉重的离愁别绪却比第一次来的更重！诗人老巢说：下次再来的时候就是走亲戚了，我一直不敢摘下墨镜，怕眼泪出卖我的坚强！媒体人袁国宝说：若是再来，我会做好准备，希望能给孩子们带来更多帮助！企业家梁女士这样说道：下次要是再来定西，她希望能去到更偏僻的村落，让企业界的朋友一帮一的认领一些小朋友，解决他们的学业和生活问题。诗人刘不伟说：不要在采访我了，我的心已经让泪水融化了！就连我们的司机王师傅告别时,也感叹道：人一辈子总要做几件有良心的事儿！
晚上23:18分，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为期两天的“走进甘肃定西关爱留守儿童的公益活动”完满落幕，在过去的两天定西之行如在梦境，大家为了同一梦想（定西公益行）汇聚到一起，相互帮助与鼓励，或高兴，或流泪，这将是我一辈子最沉重的收获。孩子们的质朴、坚强、礼貌，洗涤我那浮躁的心，愿再有机会能去到这些环境艰苦的地区，为孩子们做点力所能及的帮助。甘肃定西之行我拍的照片其实并不多，主要是用眼睛和摄像机定格每一帧画面！拍摄的很多镜头，但是由于路况很差，镜头很摇晃，还有很多画面多在大雨情况下拍摄，没能捕捉到细节性的画面，但是我会与同事们一起努力，以现有的素材把视屏短片剪辑出来，呈现给大家最真实的画面！
后记：文到最后突然想起，好像把几位朋友给遗漏了，感谢网友@没啥大事，在后方为我们指引路线，提醒注意路途安全，叮嘱我们在人员平安的条件下再去完成公益的善举，并邀请甘肃的朋友们以微薄的方式支持参与活动的诗人和志愿者，给予我们诸多鼓励。感谢张陆昀女士在北京大后方的支援，义务维护大手拉小手的官方微博，并及时更新活动现场的图文信息，再次感谢您在繁忙的工作同时，对本次公益活动给与的全力支持！感谢！
（中工网提供：http://www.workercn.cn/c/2012/06/07/1206071519159837025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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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0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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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0 13:14
发表于 2012-6-10 19: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