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或丛生者》
给郑智得
河床干涸，体内的青春与历史浸于水中
一切滞留于故事的人，都将成为懦弱的人证
他们怕血，却不停的割断手指，砍碎脚跟
他们停止前进，停止一切趋于前进的举止
用自己的血养活自己，他们是自己的受害者
生与死的距离对等，活下去与死去的跨度无从计量
极度延长的根茎与新生一脉之遥
垂死的季节缺少温度的感知
而人，或者套着人皮的骨架残缺于良知
仿佛间，流风之回雪而冰冻三尺皮囊
我感叹于万物如清泉流海而大肆反春
早于立足土地的树木贸然苍盛
——这一切与薄云之下，树冠之上
绿光与风的空间异常狭小
无机盐与氧气相互摄取的动能狭小
侵占林木之地的杂草挤破春天
万物在贪婪中停止生长，或如重症者，期许死亡
《男人的左眼虚弱，或拾黑者》
给旭一
记不清听闻一场哭诉于怎样的深夜
或许，夜色中彰显的黑与寂静更适合男人
流干血的人，才舍得泪水泛滥
这里没有山林，没有野兽与鬼魂肆意
楼林中人与影流交织一座诡异之城
每一个穿行而过的人，看不清彼此
心跳是遥远的，遥远于纪元前开始的腐朽
所有的腐朽都具有遗传性，并从远古到如今
直至我们所手拥的灵魂碎片，深居黑夜之黑
——我是囚困于人间的拾黑者，月亮是我的左眼
我的左眼无力，即使整个眼球暴露，也如杯水车薪
迷失在黑暗中的人，叛离村庄，田地，山野
溺在一座座浮力之城，飘荡，并无意下沉
我怜惜每一个双脚离地的人
我怜惜当太阳升起时我失眠的左眼
我怜惜他们在阳光下如同我一样失明
将造就消亡的浩劫当作存活的证据
——哦！我的左眼，如此虚弱
至少是虚弱着，比星光明亮太多
《直立，或念父辞》
——读林国鹏《父亲系列组诗》而写的一些灰色
用一把锄头敲碎囚禁的头颅
遥远的时间与时间中发生的故事过于珍贵
每一个呼唤着父亲的人，心脏被血液冲击
此刻的空间没有村庄，没有耕田，没有镢头
此刻，我不去记忆村庄的地头有几株庄稼
至少在我破土而生时土地异常肥沃，并养活生灵
耕牛尾巴甩死了一场叛别，枪声盖过深夜的坟堆
次日凌晨，几只兔子死于觅食
热头吞噬大地之时，汗液融进血水
父亲抵制一切炙热翻熟田地，浇灌一切热
催生我的椎骨以及贫血的头颅
——我看到，麦子站立，包谷站立
耕牛与铁犁站立，唯独父亲躺在树荫下深切呼吸
看到这些时，我是站立的，背脊笔直
我学着所有庄稼在成熟之时低着头注视父亲
如同我看着父亲时血液开始往下
一切生命存活的热度聚集脚下
烘干死去的，病变的，弯曲的细胞
——月落深秋，风与冰冷加速
而这远不及父亲流于我血液的炙热，以及难以洞穿的敦厚
于秋，于季节渐冷，于所有寒夜中我端立而驰
J.K
2014.9.13 |
发表于 2014-9-13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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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这话我怎么感觉咱俩说反了啊？？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