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西木 于 2015-5-20 02:09 编辑
——简评宫白云的《母亲的旗袍》
西木/文
母爱是什么？也许人们都会为我提出这样的话题感到幼稚。对母亲的爱，这是每个人人性中基本具备的品质，母亲是给予我们生命的人，母亲的人格品质对子女的影响也是第一位的，同时，子女对于母亲的影响也是终生难忘的。人们似乎感到母爱与爱情无关，母爱是处于孝道文化内涵的东西，而爱情囿于男女双方的情感所向力量的范畴。二者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我们从宫白云的《母亲的旗袍》里来探讨一番。
对母亲的影响因素，可能是多层面的，母亲的勤劳，母亲的俭朴，母亲的坚毅；或者母亲的唠叨，母亲的自私，母亲的微小。任何人都会具有性格的二重性，但唯有母亲，在子女的影响中是伟大而崇高的，女不会说娘臭，就是这个道理。 宫白云对于母亲的影响，是“母亲的旗袍”——显然，这是居于特定历史文化背景之下对于母爱这种情感的美学思考，是锻造加工中的砧宽比，已经在趋向于一种锻造成熟的艺术精品。锻造前期的砧子宽度与试件高度的比值远远大于锻件长度的送进量，满砧送进量与锻件变形的反比性，足以证明提纯与浓缩的技法，才是成就精品的工艺。我想宫白云的这首诗，正是这样的诗艺精品。
首先来看“旗袍”这个文化符号，已经打上了超然于物的意蕴。表征是“绸缎的”“奢华的”“锦绣的”的外表美；内涵却是“幸福的”“团圆的”“热烈的”的内在美。二者的统一，已经超出单纯事物形体的存在，它是一个系于时代生存特定形势下的美学元素。在这个元素中，时空和情感的经纬交织，织就了人生的幸福与伤痛，爱与悲欣，光芒与凋谢。“十七岁”嫁女的灿烂到耄耋之母的伤痛，百年时光长河的影子浓缩在一件“旗袍”上，时光易逝，物事依存，让人感到更多的是对母亲的回忆和挚爱。也许母亲已老，睹物伤怀，更多引发的是对青春岁月的追恋和难忘；而对于像母亲当年时的女儿，这成了美好的记忆和对于时间流阀哲洗出的美体。我们生活在大量消费到大量废弃的大商品时代，步入一个新的时代，相互之间共享物品和服务的厌弃，尽管实现了更有效化、更人性化、更溢美化的生存方式，但却失去了传统美学中值得延续的东西。知识和见底只是一种标签，而要真正用以甑别自己，成为一种文化构象，显然是缺失和断路的，我想诗人基于对传统美学的解体，寻找无可替代的价值观的认识上，这首诗是独一无二的。
其次是错觉艺术形成的“自反性”错位思维的运用，“自反性”就是参照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审美思维，“自反性”其实就是一种循环。我们在诗里看到“十七岁初嫁”的女人是母亲，那个曾今让父亲追爱了一生的真实女人，现在何处？诗人避而不谈，却写“从镜子中走下”的“小新娘”——母亲的小女儿，父亲的小棉袄。这里用了一个“抱”字——是当年母亲初嫁时一个社会共同体建立时的身份认领和世俗规程，也许在民国封闭的“伽蓝“背景下根本谈不上至诚至烈的爱情，它形而上的运行，开启了百年长河中的血缘和情缘关系，而这个“小新娘”却成了见证和维系。另一反面，这个“抱”字，浓含了一个传统共同体中多元化的情感构向，如果要将多元化价值观的民国纳入一个框架，让时光和世俗摒除了太多浮尘，那么保留的美学机理真的不多，并且现代社会显现的情感爆炸和失去平和，显然加剧着“两极感情”的变化，既迷恋又厌烦，既营建又裂变。这个角度来欣赏，《母亲的旗袍》是温暖的，是对于社会转折时期的文化标向的肯定，正如结尾：“母亲的旗袍 / 救出一截幸福时光”，令人难忘。
“我不知道错觉从什么时候开始 / 从什么时候结束 / 关于无常，上帝从不修正 / 生或死总有相应的缺憾，悲欣无法埋葬”。诗人要有观点，最起码要有感觉、有担待、有思想。错觉的开始是突发的，结束却令人忧虑，一个极端世俗化的现世利益中心在加剧，美好的精神世界能否延续，诗人笔锋一转，却并不感到世俗的生活并不美好，生与死，爱欲无常，自然轮回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哲思与豁达凸显，理趣与情趣交融，大有苏子《水调》的错愕和高远。
2014年7月下旬于新疆独山子 旅游途中
附原诗：
母亲的旗袍
宫白云
依然鲜亮，衣襟上的团圆
饮着缺失的时间
而母亲，十七岁初嫁的光芒早已落入泥土
那奢华的绸缎，每一次抚摸
每一次伤痛。我穿上它——
仿佛母亲正从镜子中走下，父亲也随后而来，抱起我——
“嗨，我的小新娘”
我不知道错觉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什么时候结束
关于无常，上帝从不修正
生或死总有相应的缺憾，悲欣无法埋葬。看呐——
晚霞热烈，一团锦绣中
母亲的旗袍
救出一截幸福时光
|
发表于 2014-9-27 19:13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4-9-27 22:36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