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洪芜 于 2014-10-4 07:03 编辑
低处的芦苇
洪芜
水漫过来的时候,生在低处的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身体做出奔跑的姿势,脚却深陷淤泥。
围堤在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它让水位线不断攀高,高过正在伸长的头顶。
必须以奔跑的速度向天空延伸,让鼻孔高过围堤,把水位线降到腰部。
这时候眼睛,望见了天空和天空中的飞鸟。
等长出翅膀,开始飞翔,脚却深陷淤泥。身体释放出来的芦花,学会了飞行。
秋来,水退去,身体往前走,经历断脚之痛,破茧成蝶,变成风筝。
天空盛着辽阔的孤独。鸟是治疗孤独的药。
一只风筝治不了自己的病。飞得再高再远,总断不了一根线的牵绊。
线头深陷淤泥。淤泥里长出青青的芦苇,又是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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