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29日星期一 晴（天河黄村）
铁树已开花
“铁树已开花！”
这是父亲昨天午饭后来电的第一句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家门前的漆树开花了。父亲的声音似乎有点激动，他终于告诉我——栽在家门前的桂花树已经开花了！
如果记忆没有错，那应是二00七年腊月临近年关的某天，我踏着一地残雪，扛着爷爷曾经用过千百次的锄头，坑坑洼洼走了数里山路，独自一人在羊水的大山雪野中挖回来的桂花树。那年，是爷爷仙逝的第一年！
当我把那些从大山深处雪野中挖回来的桂花树苗扛到奶奶家的时候，我问奶奶：“这些是桂花树苗吗？”奶奶拿起树苗看了又看，肯定地说：“是，这就是桂花树！”我掏出烟点燃，对着神龛上爷爷的画像鞠了几躬。回头看奶奶，伊的眼中隐含着泪光……
我素来是不认识桂花树的，我更从来不知道那羊水的大山中确实有真正的野桂花树苗。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何地开始，我爱上了桂华。就在我准备去山中挖桂花苗的时候，我问过奶奶，那羊水的山中有桂花树吗？奶奶说应该是有的。于是我从人家栽的桂花树上摘下了几片叶子，扛上锄头，踏着山路而去……
或者人的一生缘于信念！有信念就有信仰，有信仰就有希望，有希望就一切皆有可能。当我把树苗扛回自己家的时候，没有人说它是桂花树，仿佛更多的只是奚落与嘲笑。但父亲终于还是决定把它栽种起来，它小小的，弱不禁风雨，却又久经风雨。这一栽就是数年，途经两三次移植。先前的红墙瓦屋变成了现在的新房，然而它呢，年年发不了几片新芽，长不了寸来高，还要在乡村邻里的冷眼中时常被反问——这是什么树？
仿佛再也没有人记得它本来的名字，它才是真正的桂华，它来自于大山，它的根曾经长在岩石层中，扎根于泥土，它的厚重又岂是城市里四季桂子所能相比。然而它始终沉默着，一点一滴地蕴藏雨露，一分一寸地扎向异土。
父亲曾经说，真正的桂华十年才开花！掐指一算，它还不到十年，尽管还是那么小，它却已经开出了稀疏的几朵淡黄色的小花……
桂华，或者我等待你的花期已经太久太久；或者我还可以一直等待着……然而你的几点小花结束了一个时代，带给了我久违的梦幻。
我已经多年未曾回归故里，是否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姓氏，是否我已经不再记得自己的名字？羊水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的根源本应出自那里！只是许多年来，我不曾承认并且不想承认罢了。
那大山脚下的孤坟是否已经长满了青草？那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是否已经望断了斜阳？那个生我养我的故园三湘是否盼我归航？我的心有切切，只待桂华吐芳！
遥想故园的清晨，你的芳华在瑟瑟的秋风中对着寒霜，迎着娇阳，轻抚我远去的逝水流年——傲然绽放！
桂华已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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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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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12:21
发表于 2014-10-4 15: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