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入黄土深处的光（组章）
文/王弦月
俯入黄土深处的光
凛冽布满蛛网，往事固执地缠绕。
照出晨光的铜镜在烟火燃起时破损，圆满无法聚拢，翠色竹叶一片片零落。
寒风惶惶不可平息，日光舟车劳顿，终于在富含重量的远山之后沉淀。
芦花飞扬的时候梦境仍在窸窣寂寞。
独守山野，居无定所的魂魄攀附风中，淋浴寒风和孤独，我神情恍惚，数着过往浮尘，泪腺有些抽搐。
缅怀汇集每一根发丝，油亮的发梢静静在思考，思考多年之前风光的事物。显然不能依旧泛光的事物太少，耐住远远比埋怨更让人宽容。
新鲜的果子颓萎了，瘦弱的铜镜不再复圆，溜走而永不返回死去的生命只能藏进黄土的深闺。
我真的相信过亮光，在秋霾来过后。
镜中碎片的影子模糊不清，我胡乱张望，日光，你究竟能否度我，度我回归？
路途越走越笔直，我成熟起来，除了单枪匹马。
剩下的险阻我以我犀利的意志撑起。
低唤种在温暖之上的植物
烦恼过蛀虫，担忧过粮食的命运。
风沙肆虐的日子渐远，太多相信今朝的人们面对武器生厌。
祥和，就是如此珍贵，难得。
水落石出的意境只能放置在水中演绎，净化沙石，透亮的天空浮上细流。
干净的水源涓涓流淌，我不愿放弃熟知的小桥。
走过无数遍的路旁悄悄开满喜爱的鲜花，我坐着，站起来又走过的反复行为通通属于这个世界，我不计其数地经过云霄的背脊，山峦高耸柱子般顶起天地。
青草也加入拥护湛蓝的行列。
它们的名字如同每一天萌发的植物。
柴火与硝烟较量过后
柴火奄奄一息，一轮日出抵达空中。
它没有见过过多的萤火虫，也没有长成许多萤火虫的模样，是太阳的轮廓。
古墙内部生满了沧桑，沧桑的上头覆盖着霜雪，揭开霜雪的表层我看到曙光从生硬的墙壁爬了出来，我需要侧耳倾听光的声音。
生于冷冬的孩子在房间取暖，窗户上的冷气被冰冻。
呢喃静谧，我就只有通过霜雪的季节去钟爱日出。
整个冬天穿戴暖和。雪花降临，歌声里没有灾难的讯息，没有需要流血化解的历史。
过了最寒冷的时序，一颗立在雪花之上的心灵还俗。
打开胸怀，我们都是充满慈爱的朝阳。
倘若柴火再次燃起，时过境迁和硝烟将永远停在过去。
指向云端的希望俯视大地
梦魇铺排，天空倾斜，撑起悬挂的落日。
云朵启开暮霭的瓶颈，透过云层望见埋藏云端的种子。
流动或张扬，划开光线的锋芒，让修辞孕育星辰，在一次又一次野渡的偏旁里行远，云潮拍打天边，虚构空茫以外的感动。居于黑暗的微光跟在阴影的身后踏入了讳莫如深的领域。
篝火咀嚼着抽象的光泽，从布满墨色的荆棘中逃生。
未见远处，远处却已形成江山半壁。
正在消失的幽暗注视根须的方向。
所有的希望沿着土地长了出来，我们最先看到光，云涌以长发的模样普度所有欠缺智慧的风景。
背负时光的人脱帽站立
祖先埋在故乡深处。
翻修门窗，挖掘窗沿堆积的烟渍，不知经历了几辈人家堆满这深刻印迹？
昨日大风刮过屋檐，几经周折，大风从山坡一直吹上平原，那里的每一株庄稼都与我的祖先并肩过，他们的敌人来自干旱，虫蛀，霜冻。我的先辈们曾多次遭遇饥饿，贫寒。
日光褶皱过，它只有擅闯大气层去勘察阴云的病症。
辗转几个春秋，时光告别蛮荒，豆苗青耸。热爱故土的先辈们从未相互举刀，更没有倒戈拼杀。
团结并不是粘在口边的蜜糖，也不是不可触及的天方夜谭，它如同胸襟广阔的道路打挨家挨户的巷子通向更旷远的视野。
先辈们渐渐衰老，我们接过沉重的大梁。
村庄依然完好无损，翻修的过程是为了铭记和延续。
成长仍然，缺乏钙质的乡亲于异乡脱帽站立。
风雨合奏的声音
风袭树林，树叶作响。翠色的声韵忽高忽低。
灰暗的天空生出一对翅膀，起飞，在每座山峰拔高的时候。
献身高空，于遥深的尽头它张大影子，离田野咫尺。目睹大片田野获收，死生的启示中总赋予些生还的意义。
前进中， 翅膀砥砺云朵，云朵撑起天的边，而希望也一点点地积攒，呼风唤雨种植粮食，成了我最光荣的行动。
树林占据幅员辽阔之地， 果子长在树木的肉体上。
它钻出树木的身躯看到金色的自己，每一场暴风雨过后它晶莹剔透。
眼望那些蹉跎的事物或是岁月——
智慧，饱满的好像挂在额头的果子。
我用飞翔尝试接近田野。
我住进蓝天，等待那对翅膀从田野满载归来的福音。
旷世的幽暗在言谈幸福
幽暗遥守远处，苍穹兀自醒来。
呼唤离群的寒鸦，寒鸦跟随晚霞，直到山坡被夜幕控制。
夜来了，起关键作用的灯光忽明忽暗，它翩跹的影子在荒野悠荡。星辰过于单薄，当我俯视夜空的时候，一束月光赶走世间污浊和丑恶。
连夜奋斗的泥土埋住病态的骨灰，适于夜晚残存喘息的事物已病入膏肓，用善念作为药引。
听夜以水土充饥，远处停在手边。
与暖悉心交流，我耐着性子等待候鸟携起簌簌冷风穿过云层。
温度有些彻骨，门闩紧闭，那扇亮窗洞开，黑夜吐着舌头。
日光渐渐从舌头内部滑出，滑出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言颠沛和流离。 |
发表于 2014-10-6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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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6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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