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息红泪 于 2014-10-6 22:09 编辑
《登上金顶,我迷失在云雾里》
原以为,将武功山踩在脚下
就可以不畏浮云遮望眼
原以为,站在金顶,就可以呼吸高原纯净的蓝
不料,那天云雾缭绕,到中午仍然不见天日
我和朋友登上金顶,却一起迷失在金顶的云雾里
金顶下山的路,四通八达
但只有一条通往安福,其他都是通往萍乡
我是路痴。在金顶,跟着朋友下山上山
反复折腾了五六回,才找到回家的路
我想,自己没有方向感
即便站在高处,也可能云里雾里
即便是朋友,也可能将你带进沟里
诗歌爱好者息红泪说:
读诗就是置身一次精神探触,作者呈现给你什么,你将获得并额外感受到内心蝶翼般轻微的振动。
叔苴妹子这一首《登上金顶,我迷失在云雾里》,质朴叙述中表达出了一种深度怅然,“迷失”这两个字非常诡谲,它在诗歌中指向“云雾”,是明确的,但是在诗歌外的指向,则莫衷一是。
你可以说,“迷失”是一种苍茫的世理感喟,也是情感上的沉浮引言,也可以说,“迷失”是物质侵略精神的内心独白,向大自然切进但是更向自我剖解。
所以也只有作者才最知道,“迷失”意味着什么?
在诗歌中,我读到一次攀登的曲折情愫,诗人说:
原以为,将武功山踩在脚下
就可以不畏浮云遮望眼
原以为,站在金顶,就可以呼吸高原纯净的蓝——
诗侧重于作者的主观意识,“原以为”赋予了内心的奇异发现,作者“事先”为自己设置了“景象”,“原以为”是有期待的一次诗意获取,如果从之后的诗节来看,作者想要抵达的是一种“明朗境界”,所以“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峰,能够“呼吸到高原纯净的蓝”,在这里,作者曼美的憧憬是避出“浮云”抵达“纯净的蓝”,我想当然地理解为,一个人置受于她的自身对世界的体念,多少被一些细琐的尘埃所蒙蔽,登临所以令人神往“解脱”,就是要去“俗”,涤荡喧嚣而得宁静,涤荡欲望而得真身,涤荡是非而得安居,涤荡物欲而得自然,涤荡情感之霰而回归原生之爱恋……因此,武功山是需要承载的,需要给予,需要救赎。
那么它:
不料,那天云雾缭绕,到中午仍然不见天日
我和朋友登上金顶,却一起迷失在金顶的云雾里
金顶下山的路,四通八达
但只有一条通往安福,其他都是通往萍乡
我是路痴。在金顶,跟着朋友下山上山
反复折腾了五六回,才找到回家的路——
作者期盼于一次“神遇”,但是她,既没有脱开“浮云”之牵绕,也没有撷及“纯蓝”之拂拭,一场“浓雾”莫名了这些,以至于她一面处于对事先所期许的朦胧,一面处于对当前所隐约的茫然,这种奇异的置场状态,似乎在现实在外,又翔实可辨,似乎在遐想之内,又冥冥无踪,因而“路痴”这两个字,完全是这首诗歌的“诗眼”,我所以认可这首诗歌,并且肯定它的真、不做作、自然朴实而触动心灵,就在于“路痴”这两个字彻底升华了这首诗歌的“迷失性”,它不但呼应了《登上金顶,我迷失在云雾里》,更把所有叙述指向诗最后一节的”方向感“,也就是说,”路痴“这两个字,不但点了题,还推动了诗的走向,加深了诗旨的延展和流溯,”路痴“二字,灵敏而深邃,不但是作者在自我世界中的迷离,更是作者在观照这个世界的迷离,它的意义,根本上是回应并突出了作者一种“无措”的反应情态,置这首诗歌更可能的引领读者去进入她处身的物质世界,同时引领读者从她在场的自然生态上去感触我们五蕴无常的跌宕和静默,乃至我恍惚读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困境”,是诗人之所以“模棱两可”的生活和感情,弦外还有窥探十方红尘的循循之诱。
作者最后说:
即便站在高处,也可能云里雾里
即便是朋友,也可能将你带进沟里
这不但是作者在武功山的切身感受,更是作者给我们的处世警醒。浓雾萦绕的武功山,就像帘下的模糊身影,是它还是他,都是悬疑的,有些事情你不能确定也无法指认,有些事物你无法掌握也不能知悉。当此时“浓雾”是作者的自然诗像,也是隐喻之相,“迷失”是自然迷失也是隐喻迷失,周遭都可触摸,却不能触到实体,却不能否认“物在”,周遭都是虚空却不能抽逃出虚空,因为“实在”,如是场景间,或者说情景,人所获得的是虚虚实实,是焉非焉的悬空,所以生活有这样的“不知所以”,情感有这样的“不明所以”,诚可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那么,《登上金顶,我迷失在云雾里》一诗,这般实受,好像你我皆在蜿蜒巡视,也这般无意,好似道法自然,莫要过多痴迷。林林总总,诗便是任何一次在生命意念的瞬间深掘内心的自我,怎么去获取?怎么去觉悟?一步入而步步入,蓦然回首,那些“浓雾”或许散尽,而人已在“山外”,在回忆,在绵绵涵咏中。
轻叠纤指,有时候确实有连环。 |